“妾身不胜酒意,正要回房休息。”云檀勉qiáng挤出一丝笑,欠身施了一礼。
“回房休息?”于瑾嘿嘿了两声,突然伸出手臂一把搂住了云檀的脖子,“来来来,今晚清景甚好,不如回我的房休息吧!我表兄娶了你妹妹,你不如就乖乖从了我,咱们来个双喜临门!”
云檀被他那一身酒气熏得直犯恶心,使出劲儿来将他一推,于瑾登时一个趔趄,重重摔在台阶上。
女郎一惊,紧接着又心安了几分,她思忖着这个小公子那么不禁推,就算两人在此打一架,她也未必会输的。
“你这贱人装什么清高!”
谁料下一刻,于瑾蓦地发起火来。
他这一跤摔得不轻,当下恼羞成怒地爬起来,借着酒意破口大骂,“我知道你是什么货色!你就是个高价婊/子!谁地位高,你就跟谁睡觉!小爷我乃是文相义子,看上你这残花败柳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竟然还敢不从,你——”
云檀听得怒火中烧,趁他骂得起劲,突然冲上去,撩起裙子就是一脚,不偏不倚踢在他裆下,踢得他又一个趔趄摔在台阶上,痛得大声嚎叫。
“来人!来人啊!把这贱人给我拿下!”
这下麻烦大了,云檀顾不得回屋取行李,拔腿就往府院后门跑去。
府里的杂役们听到声响立刻追了上来,云檀毕竟是女子,又没有武功底子,她夺路狂奔,刚刚冲出后门,便被紧追不舍的杂役擒住了。
“救命啊!救命啊!有人qiáng抢民女啊!”云檀卯足了劲儿大叫,可惜府院后门正对着一条极其偏僻的街道,城里又因战乱作祟,百姓们走了大半,她此刻就是喊破嗓子也没人听见。
“你跑啊!看你能跑多远!”于瑾怒气冲冲地赶了上来。
云檀挣扎许久终于没了力气,她喘着气,打算先佯装妥协,等于瑾跟她独处的时候,再决一死战,反正这小公子身板弱得很,她未必打不过!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
云檀正要服软,远处却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只见深巷里,一匹快马冲破夜雾,向他们跑来,马背上的骑手披着一领待帽兜的黑色披风,半张脸藏在风帽的yīn影里,正骤马风驰电掣般冲来。
云檀还没来得及回过神,便见一道黑影闪过,马上的人一弯腰将她掳上了马背。
于瑾怒不可遏,大吼,“你是什么人?胆敢与本公子作对!”
他的话音未落,马上的骑手忽然调转马头,在此马儿扬蹄嘶鸣之时,挥起鞭子,狠狠往那小公子的俊脸上抽去!
于瑾只觉眼前一花,整张脸火辣辣地生疼,他抬手一摸,全是鲜血,顿时惨叫起来,捂脸向后倒去,杂役们连忙拥上来围住了他,而那骑快马则昂首奔驰,绝尘而去,转眼便消失在雾蒙蒙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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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这是怎么回事?
云檀腾云驾雾般坐在马背上,头昏眼花,如堕烟海,如果她和于瑾尚可一战的话,跟身后这个劫走她的人比就实力悬殊了。
女郎想开口求饶,但胸口像被堵了石头一样喘不过气来,刚张嘴便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差点把肺都咳出来。
骏马抄着近路往城门口飞奔,云檀十分绝望,她千里迢迢,风尘仆仆赶来,好不容易进了文安城,结果一夜之间说走就走,运气简直背到了家!
马上的骑手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适,渐渐放慢了速度,云檀在一阵胸闷气短过后,终于能够开口说话了。
“这位英雄,”她喘息道,“方才多谢您救了我,只是……您在路边放我下来就行,不用带我出城,我在城内还有事务要办!”
身后的人没有回应。
“英雄,我当真有急事要留在城里,您虽然救了我,但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带我出城,委实不妥!”她眼看着城门越来越近,不由心急起来。
可惜身后的人依然不发一言。
云檀深吸了一口气,打算再做一次努力,“英雄,您救了我,我非常感激,往后必当报答,我家有薄产,良田美宅,金银珠宝,只要您开口,我一定竭尽所能,双手奉上,不如您先将我放下来,报上姓名住址,凡事好商量!”
这回,她的身后终于传来了一声低沉的笑,“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是这么活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