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下山以後,她随走随看随玩,一切顺心之所向,几个月来待过一些地方,有时好玩给人家算命,有时心血来cháo给人家治病,走走停停飘飘dàngdàng,该离开的时候从不留恋。在她的认知里,她没有jiāo「朋友」,即便当她是过命之jiāo的人已经一大把,可是她只道是缘份所致的萍水相逢,救了人命施了大恩也毫不在意,命中注定的嘛!所以每当她要离开的时候,难过的总是别人,她只想有缘份就会再见的,从不qiáng求。
这一回跟夏侯泱、段易欢走在一道,是意料外的事。
更别提三个人相熟後的投契,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至此,她多了两个兄长,虽然没有正式结拜的仪式,但他们都已经当是义兄妹一样的相处。三个人都不喜繁文耨节那一套,有没有跪天地,一点也不重要,结义之事最重要的是心不是吗?
而身为独生女的她,开始有了两个宠她宠到极点的兄长。
呵呵呵……她锺凝的有人缘真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相处过的人中,还没有过不喜欢她的,连一向冷然的夏侯泱都对她破例纵容……不过她从来就不是会恃宠而骄的人,也难怪他们会愈相处愈疼她。
他们两个是抗元义军中的大人物,五天来跟著他们造访邻近几个义军的堂口著实让她开了眼界,这是她以前从未接触的世界。
她爹很讨厌鞑子,心血来cháo恶整鞑子的事时常发生,但因为知天命,元狗有一定的气数,所以并不像义军们一样qiáng求,也因为不喜欢跟人家牵扯太深,所以从不加入团队,倒是在云游途中见到义军需要帮助,就会慷慨出手。
她听爹提过一些义军抗元的事迹,但听闻总远不及亲身所见来的感受深刻。她觉得好奇,也著实有些感动,以前觉得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人最蠢了,现在想来是她对人生的体会太少、太稚嫩,有些时候可不可为其实并不是决定要不要为的最大关键!
抗元真的不可为吗?
锺凝想著,伸出细白小手屈指算算。
「咦!」如果是这样的话……
倚著栏杆想得出神,浑然未觉夏侯泱跟段易欢已经站在她身旁。
「凝儿!」段易欢轻道:「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连他们来了都没发现。
既为义兄妹,自然就不会姑娘长姑娘短的,太奇怪了嘛!所以他们就唤起家中叫她的小名。
「你们来啦!?」什么时候的事?
段易欢摇头:「真不敢相信夏侯被你点中xué过,有这么迷糊的高手吗?」
「你笑我!」锺凝佯装chuī胡子瞪眼睛:「哼!哼!等下次你也给我点中就知晓了!」
看到两人,又想到方才算出的东西,於是道:「段大哥,你是义军的财务总管对吧?」
「是啊!怎么了吗?」段易欢是理财生财的能手,义军的财务跟粮糙都是他在筹备跟分派的。
「最近财务比较吃紧吧!」锺凝肯定道。
段易欢讶然地看向夏侯泱,後者有相同的讶异。
最近义军人数迅速地增加,军队也在扩编中,财务的确是吃紧,让他镇日想著该怎么增加财源,而且军备也要再补充,军眷安置也要费用,所以钱一直是义军最大的问题。段易欢纵然再会生财,那也是以利滚利,不是无中生有啊!在先天条件不良下,财务想不困难都不可能。
但……他们都没提,她怎么会知道?这是机密啊!
「当然不是夏侯大哥说的!」锺凝轻道:「这几天跟著你们走访各堂口,我有眼睛可以观察,而且我会算呀!」
两个大男人了然地相视一笑。
是了!他们都忘了,这个娇美的小姑娘是玉面神算的独生爱女啊!
「怎么会问这个?」夏侯泱这些天对锺凝有一些了解,她不是会没事胡乱问问题的人,也不会像一般女子总注意一些很琐碎的小事。她会这么问必是想说些什么。
「我在想,带你们去个可以敛财的地方。」
「敛财?!」两个男人傻眼,看著她笑意盈盈的小脸万分震惊。她说的该不会是……
「是啊!就是你们想的那两个字!」哎哎哎……正人君子果然会被吓到,敛财是很有趣的事呢!
她替人算命是看对象决定论金的,有钱人她就会趁机敛个够,穷人家她就很少收,有时候人家硬要给,叨扰个一餐粗食也就当论金了!根据她的经验,愈是有钱的人愈是小气,那种人只会对自己很大方很奢侈,但,要他们把钱吐出来简直要他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