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怕脏了嘴,话外之意她却听得明白,若是qíng势真的无可回转,王妈妈可不会等到她回府,才来“正式”
教训秋兰。易生爹更不会此刻还安坐安享堂,静等她过去。
赵彩央反而放下心来,老神在在又喝了口茶,才起身弹了弹衣袖。
王妈妈暗赞一身,怒气翻涌的眼底闪过一丝欣赏。
吴二媳妇却没有女主子的镇定自若,甚至无心去看他人反应,急得满脑门热汗,嘴角翕合半晌咬牙道
,“王妈妈行个方便,让我陪夫人一道去。”
她回过神来,先惊后怒,当下只能qiáng压慌怕,先探明究竟再说。
吴二媳妇吊着一颗心,赵彩央却是无谓点点头,只是不理秋兰,裙摆轻移,和王妈妈出了小花厅。
吴二媳妇瞪了秋兰一眼,疾走几步紧紧跟上。
三道身影转眼就消失在雅源阁门外。
秋兰呆愣愣独立小花厅,脸色越来越白。
而安享堂笼罩在漫天晚霞红光中,院内仆妇往来有序,似乎和平常一般宁静。
见赵彩央带着吴二媳妇进来,院内仆妇止步问好,随即各司其职,没有半点好奇探究,比“笃定”的
秋兰还像没事儿人似的。
王妈妈不愧是易生从福建茶场挑选调来的人,不仅会算账懂jiāo际,还有一身管教下人的好本事。
赵彩央暗暗点头,偏头冲王妈妈微微一笑,使了个眼色。
夫人真是心思通透,行事果断!
王妈妈领会眼色,原本一丝担心也尽数放开,略一颔首,便改了方向,不入正堂,抬脚改道,拐向上
房屋后。
安享堂上房偏间改作小佛堂,易生爹独居,平日若是无事,午歇后晚饭前,泰半时间都耗在小佛堂里
。
走进上房拐入宴息室,就闻见淡淡的檀香。
还能静心礼佛,看来易生爹虽等着她来处置人和事,还让王妈妈请的那样“急”,却并没有将冬梅所
为当成多大、多紧急的事。
赵彩央嘴角微勾,径自入座。
安享堂的大丫环沏茶送上,道一声“去请老太爷”,便福身转去小佛堂,嘴里无二话,举止无探究。
长史府正经打理起来才多久,安享堂的人就让王妈妈教得处处得体,心思伶俐。
王妈妈这么会调\\\/教人,等冬梅事了,要不要借王妈妈的手好好整顿下内院仆妇?
尤其是雅源阁。
她要做的事一大把,可不想成天关在后宅,在内院人事上làng费心力。
赵彩央托腮神游,有一下没一下的刮着茶盖。
眼角人影一花,吴二媳妇忽然噗通跪地,俯身冲着宴息室门口,沉声请罪,“奴婢教导无方,失察大
错,请老夫人责罚!”
赵彩央回神看去,见易生爹穿帘而入,撩帘子的大丫环等人进去便掩好门帘,安静守在门外。
易生爹却像看不见也听不见,径直越过吴二媳妇,张手去拉赵彩央,上下打量几遍,脸上才露了温和
的笑,“好像长了点ròu,气色也好,还是娘家水土养人!老太医开的方子可有按时吃?给我开的养生方子
我吃了几日,确实是好的。你回来了也不能断了,隔十天半个月再请一次脉。老太医可安排好住处了?杜
先生这次可是帮了大忙,咱们也不能亏待人家,要正经当府医供奉着。”
为了盯着她吃药,易生将老太医留在青灵村,陪她住完对月才一道回来。
孙大郎得了消息,一早就将外院最靠近二门的一处院子饬齐整,给老太医安顿用。
年俸和四季衣裳,也一早jiāo待了下去。
赵彩央细细作答,扶着老夫人坐下,又说了些娘家事,才看了眼仍跪着不动的吴二媳妇,冲易生爹忽
闪大眼,软软喊了一声,“爹,您看……”
屋里虽没其他人,但吴二媳妇是彩央身边的管事妈妈,过分不给脸,也是落彩央的面子。
无视吴二媳妇跪这么半晌,小小警告也够了。
易生爹这么想着,再看赵彩央眼色似已有主意,便叹口气拍拍她的手,半是嗔怪半是无奈道,“冬梅
虽是我让王妈妈去接来的,却是易生jiāo待。具体如何,待会儿你自己问清楚。如何处置,我看着你拿主意
。”
咦?听起来易生和冬梅都没对易生爹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