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bī,厉声迫得冬梅本能后退,“婆婆和大伯大婶知道了,只怕还要嫌夫人送你出府是罚得轻了!呸!丢
尽了府尹夫人的脸,丢尽了许家的体面还不自知!还不懂得悔改!”
吴二媳妇骂得恨急,脸上的泪却不比冬梅少。
府尹夫人送人给夫人,不是要卖人qíng给夫人,而是要老爷买府伊家的人qíng!
婆婆为她们争取到机会,图得不是背靠府尹夫人,而是倚靠长史府,将来为世代家生子的许家挣一份
改换门庭的前程!
拿qíng分威胁夫人?
她们和夫人有什么主仆qíng分?!
莫说府尹夫人一开始就将身契给了夫人,她们到夫人身边才几个月光景,是好是坏全靠夫人给脸,她
们有什么底气和凭仗能和夫人论高低、论对错?!
夫人一句话不多问,三言两语就能名正言顺的定她们生死,谁能多说一个字?谁敢多冒一个头?!
还有,还有这次回水临镇,即便府尹夫人好意提点她开垦杂糙地的事,若是没有夫人挑明点头,府尹
夫人也不会给她脸面,替她行方便。
而这件事,不但让她在府尹夫人面前得脸得赏,更让她在婆家的地位前所未有的高涨。
她嫁给吴德周近两年,肚子却一直没动静,婆婆不知明里暗里打压过她多少次。
要不是夫人看重她,要不是夫人重用丈夫,这次回去婆婆的态度能大变?大伯大嫂能对她客客气气?
连家里最疼最宠的长孙女冬梅,婆婆和大伯大嫂都明言放话,让她只管管教,不用顾着亲戚qíng分,只
要能让冬梅得夫人青眼即可。
还不是因为婆家将来都寄托在她和丈夫身上!
还不是因为府伊家前程大半也要反靠长史府!
她们能在长史府站稳脚,将来有出息,府尹夫人也会放婆家奴籍,让大伯家的侄子也能正经读书科考
,彻底摆脱世代奴仆的命运!
全家都已看清事态,唯独这个只长个子不长脑子的蠢侄女还不明白!
还自以为有旧主依仗就无法无天,竟然敢!怎么敢!背地里就gān出那样不知羞耻、自打脸面的腌脏事
!
蠢货!
吴二媳妇哭着骂着,哽咽着才将心中所想说道透彻,只恨不得打烂冬梅的猪脑,看看里面到底塞的是
糙还是屎!
冬梅被吴二媳妇这一番话唾得狗血淋头,原本怨恨的眼中只剩茫然的慌张,似被吴二媳妇“深刻剖析
”的事态惊到,无措呆愣半晌,末了挣扎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就算,就算我做错事说错话,
不该威胁夫人。但,但老爷那样温柔的人,他对夫人那样宠那样疼,他事后也没把我怎样啊……没有啊……”
冬梅去抱吴二媳妇的腿,这下是真的怕了悔了,涕泪横流求道,“婶娘,婶娘您帮帮我!夫人看重您和二伯,您们替我求求qíng!还有,还有老爷!老爷那样清俊温qíng的人,他不会狠心不管我得,事到如今他
不会不管我的,不会让我不明不白被送走的!”
越说越肯定,冬梅胡乱抹把脸,恳切看向吴二媳妇,“婶娘,你去求老爷!将来我得了好,我会拉拔您和二伯的!我会拉拔我们许家的!不用靠夫人……”
呸!
一口浓痰喷到冬梅嘴边,立时让她闭了嘴。
事发至今,吴二媳妇第一次生出真真切切的恶心,满眼厌恶,“老爷也是你能宵想的?!老爷疼的宠的是夫人,你连夫人一根脚趾都比不上!老爷没拿你怎么样?那是眼里没有你,连处置你都嫌脏手!你哪
儿来的自信满口喷粪!”
吴二媳妇说罢,再不管冬梅如何,狠狠闭眼掩去其中失望和嫌恶,转身头也不回的出了屋子,砰的一
声锁死屋门……
一门之隔,吴二媳妇没有刻意压制声响,大小动静瞒不过门外的人。
唾骂责打冲着冬梅,一半真火一半私心,好叫王妈妈听得一清二楚。
吴二媳妇脚步僵硬胸口起伏,发髻亦有些凌乱,王妈妈神色复杂的看了两眼,冲等在阶下的婆子摆手
,“去打盆水来。”
婆子领命而去。
吴二媳妇手里塞进一方gān净帕子,抬眼对上王妈妈缓和的面色,哑着嗓子道,“王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