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áng休让伺候的白杏儿和丫鬟出去,留下兄弟二人。
“看着好些了。”huáng休温柔的望着huáng烈说,并没有急着给他喝药。
“嗯。”huáng烈没多回什么,只是也淡淡的笑着。
huáng休见huáng烈的头发凌乱,边用心的帮他整理边说:“小时候就是这样,整日的也没个整齐时候。”
“哥,外面下雪了?”
“嗯。”huáng休想起过去一下雪弟弟就要出去疯玩,本是想笑可是看到这时候的huáng烈心间不免哀伤,越是欢喜的事越是叫人难受了。
倒是huáng烈自己说了:“真想出去看看……”
“要不我陪你出去?”huáng休说完就有点后悔,huáng烈的身子就是叫人给抬出去也太伤元气了。
他本以为huáng烈向来不管不顾会说好,没想到弟弟竟然说:“算了,也没什么好看的。”
这是假话,huáng休知道,他是想尽力的保护这个自己在意的身体。
huáng烈在为了自己保命。
兰巧七能看得出来,他huáng休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些年他都看在眼里,huáng烈的xingqíng大变他也是知道的,虽然在他的面前他极力的表现出过去的样子,可府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huáng烈的古怪脾气。
☆、第 58 章
但自己就这样视而不见,他愿意就这么被huáng烈骗着,仿佛这样真的就拥有一个和原来一样的弟弟。
huáng烈突然又是一阵咳嗽,huáng休那手绢给他的时候被喷上了血丝。
huáng烈自责的要帮他擦擦被huáng休拦下。
屋内寂静无声,huáng休似乎都能听到弟弟微弱的心跳,每跳一下都是折磨。
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
“烈儿累吗?”huáng休的声音颤抖着,他希望从huáng烈口中得到答案,他甚至此刻还在侥幸的期望着huáng烈给他一个坚持下去的信心,虽然这种奢望很自私。
huáng烈低着头,似乎也在纠结,他需要做出一个决断,他不想伤害huáng休,但他知道那一天早晚回来,到底是自己放弃好还是等着熬不住了对huáng休的伤害小些呢?
“累。”最后huáng烈闭上眼轻声说。
又是许久的宁静,终于,huáng休深深地呼了口气,温柔的摸了摸huáng烈的头,只是轻轻的碰触,huáng烈能感觉到哥哥的手在发抖,huáng烈不敢睁开眼睛去看,他知道是自己让huáng休难过了。
huáng休站起身来,将药碗拿起来,他回过头又望了弟弟半天,狠狠地咬着唇,眼泪从眼角流下来滴在汤药里,在寂静的屋内惊起一声撕心裂肺的巨响。
huáng烈听着huáng休沉重的迈着步子走出屋去,半晌儿才睁开眼睛。
药碗不见了……
兰巧七下午来看huáng烈知道了这事,说不上是个什么心qíng,就像是明知道这样对huáng烈是最好的,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天她又会舍不得。
想必就像是家有重症患者明知道救不活也得救的心理吧。
兰巧七想自己都是这样,那huáng休做出这个决定该是多难受,她这样想着就又觉得自己那日对不住人家了。
人家兄弟的事她一个外人指手画脚的当什么道德卫士?
人就是如此,huáng休要是食古不化她怪huáng休,huáng休现在想明白了,她就心软自责。
她这几天都躲着huáng休,心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赶走了,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于是虽然不是很妥当到了晚上的时候兰巧七还是主动去huáng休那想表达下关心和歉意。
她迈进这院子是需要很大勇气的,有点得便宜卖乖的嫌疑,自己当着主子面一顿逞威风没被教训,现在又来讨好。
可是他不这么做心里就不踏实,huáng休今日做出这样的决定,等于放弃治疗等着huáng烈死,他该是什么样的心qíng。
兰巧七看着往日两兄弟的感qíng甚至担心他一个想不开跟着huáng烈就去了。
huáng休屋子里亮着,她在门外深深地吸了口气,轻轻的敲了敲门,huáng休将门打开见是她先是一愣,然后有点担忧的问:“有事?千辞?”
是啊,自己一个奶娘没事来主子这敲门,没事儿的话不是有病吗?
兰巧七怕huáng休误会是千辞有什么事解释说:“没,我今天去看过二少爷了。”
“哦……”这声拉长了音的哦qíng绪复杂,兰巧七知道他是明白了自己来gān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