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懒懒道:“太阳快要落山了,我们自然该去做太阳落山后该做的事。”
远处的甲板传来了外国游人的口哨和欢呼,她挣又挣不开,只得捂了脸任他将她扛回了房中。
他将她压进柔软的chuáng褥,附在她耳边道:“伦敦那夜我就和你说过。滋味太美好,我可没打算只享受一次。”
她红了耳根,却不甘示弱地瞪着他。奈何这还羞似嗔的一瞪半点威慑力也无,反倒激起了他的兴致。
夕阳收拢了最后一丝余晖,海风在窗外烈烈作响。远处传来鸣船的号角,夜还漫长。
清晨时分,游轮抵达了苏门答腊。
辜尨搂着他的小妻子又亲热了几番,这才慢悠悠地起了chuáng。书玉只觉得浑身乏力,赖在柔软的被窝里不愿起。
他从善如流地再度钻入被窝:“也好,今日我们便在chuáng上度过吧。在我看来,世界各地的景都不如被窝里的你来得好看。”
他话音刚落,她登时忍着身体深处的钝痛,腾地翻身爬了起来:“哎呀,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入港了。咦,我的衣服呢?”
他哈哈大笑,一把将她锁进怀里:“辜太太,让我伺候你穿衣吧。”
两人折腾了半天,总算是在午时穿戴齐整下了游轮。
苏门答腊的维沙港依旧是一年前的模样,书玉的心境却已不同。一年前的她满心猎奇和悸动,一颗心却始终悬在半空浮沉不定。如今她和他已结发相伴,当初那颗躁动的心也已落到了实处。
她弯了眉眼,抬眸看向他,悄悄地伸手捉住他的大掌,十指相扣。
两人相依相偎漫步在街头,恰在一个拐角处遇见了一年前摆摊的那位当地老妇。
老妇人率先认出了他们,出声喊住了两人。
书玉愣了愣,继而绽开了笑颜。辜尨见她开心,于是又折回了老妇的地摊前。
老妇依旧裹着大格子波西米亚长围巾,兴奋地比划着对二人说着什么。
书玉自然听不懂,于是转眸看向辜尨。
辜尨不知说了一句什么,老妇人笑了。她低头在摊子上翻找起来,很快找出了两个小木雕递给书玉。
书玉低头一看,只见是两个面貌可爱的小娃娃,一个男娃娃和一个女娃娃。
老妇人双手合十,对着书玉念了一句谒语。
辜尨揽紧了小妻子的腰,笑道:“收下吧,这次真的是礼物。我们的新婚礼物。”
愿我佛保佑你们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游轮在苏门答腊停靠了整整一天半,辜尨带着书玉行走在这片文化杂糅的土地。
她乖巧地偎依在他身侧,新奇地看着他曾看过的风景。他走过的路比她长,看过的景色比她多,如今他要牵着她的手,带她一样一样地经历他曾行过的旅途。
他轻吻她的脸颊:“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陪着你。”日后他们的旅途将不止他们二人,还会有他们的孩子。
她静静地听他说话,心底里柔软成一片。
一天半很快过去,二人刚刚返回游轮,游轮的执事便敲响了他们的船舱。
“辜先生,这是加急传给您的口信。”执事说,“北平那边过来的,要我务必第一时间jiāo给您。”
辜尨打开信纸看了看,蓦地蹙起了眉头。
书玉坐在chuáng畔,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怎么了?北平出什么事了吗?”
辜尨忽而苦笑:“我们的蜜月大概要提前结束了。”
书玉呆了呆。
“北平的政局出了一些事qíng,我须赶回去主持大局。”他安抚道,“日后一定再补给你一个完整的蜜月。”
她却有些哀愁:“你说过蜜月结束后陪我回青河镇看一看我的阿姆。”
他将她揽进怀里:“我保证,等我处理完北平的事qíng,一定陪你回去。”
她讷讷不说话。
辜尨紧急调动了一艘小艇携妻连夜回国。
就在这一时段,数件大事在不同的角落同时发生。离家多年的韩家三郎一夜qiáng势回府,吞掉了韩家半条生意命脉;隐世多年的褚库尔家族重新现世,暗中挑选政界世家联姻;一位从日本归来的神秘老派贵族介入北平政局,掀起了南北两派新的争端……
每日都有无数事件悄然发生,忙得焦头烂额的辜尨却无心去关注这些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