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衣风自是不会为难他,只是道了声可惜,这时到后屋取货的伙计已经抱了几个锦盒回来了,“夫人要不看看这几件?”
李衣风看了看锦盒里的玉件,拿起一串白玉珠,仔细看了看,而后放到了孚木南手中,“南儿看看这个如何?”
那掌柜的这才注意到她身后的人,只是一眼,便知道了来人的身份,毕竟孚相独女自幼目不能视,在当年孚府遍请名医时便已人尽皆知了,“夫人、小姐,这串白玉珠可有些来头。它是从一整块白玉中取材的,而这白玉之前可是前朝皇族用过的,后来几经辗转才入了行家的手,经工匠雕琢才有了如今的细腻清洁。”
“历经沉浮冷暖,阅遍尘世坎坷,也算是有些灵xing了。只是这玉虽然没了戾气,但毕竟温润不够,我看还是那边的和田玉更适合一些。”
李衣风随着她朝向的地方看去,果见架上摆了一串和田玉珠,一旁的掌柜虽然心有疑惑,但还是麻利的取下玉串放到了两人面前。
李衣风拿起珠串对着光仔细看了看,只见那玉温润柔软、光洁如脂,确实更适合长者佩戴,“就这串吧。”
“孚夫人真是好眼光,让我都忍不住有点动心了呢。”掌柜的正待装盒,一只珠翠罗列的手将珠子拿了过去。
“原来是胡夫人,夫人若是喜欢,那送予夫人吧。”李衣风一脸和善地看着面前打扮得雍容华贵的妇人。
来人正是吏部尚书胡定的正室,经商世家,自小便这般穿金戴银,每一步都叮当作响,坊间戏称其为“响叮当”,说来,李衣风虽是与其无甚深jiāo,但许是皆为商人之女,这位胡夫人每次碰到她,都想着要较量一番。
胡夫人正待说什么,却转眼看到了一旁的孚木南,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讥讽,“哟,这便是你家闺女吧,嗯,这份别致我家宁儿还真是比不上。”
孚木南拉住李衣风的衣袖,稳稳地行了一礼,“晚辈见过夫人,听闻胡家姐姐自幼由夫人教导,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很不一般,晚辈自是不敢与胡姐姐作比。”
孚木南一番话,说的胡夫人心里舒坦不少,“你也不要丧气,毕竟你胡姐姐不是谁都能比得上的。”说着扭头在店中扫了一眼,便扭着腰走了。
李衣风看着掌柜的包东西,没有做声,一见东西包好,将银子一放,拿了东西直接出了门,孚木南听到声音,微微笑了笑,“让掌柜的见笑了。”
掌柜的笑着摇了摇头,而后意识到什么,才要说话,见刚刚出门的人又走了回来,才放心地回去整理账本。
李衣风一走出门,便想起了被留在店中的孚木南,只得心疼地走回去领人。这一来一回,她的气也消了不少,于是又想起了之前的事,忍不住拿手在孚木南眼前晃了晃,见她没反应,提拎的心才往回放了放,已经辨不清喜忧了。
“南儿如何知道店中那处有一串和田玉珠?”
孚木南笑了笑道,“阿兰喜欢外面的事。”阿兰的邻居极中意那珠串,但苦于银两不够,只能在每天经过时,在门口看几眼。
李衣风一听便知道了原委,木南院中只有阿兰这一个侍候的小丫头,那丫头又正是好奇的年纪,见南儿不嫌她烦,便什么芝麻绿豆大的事都要到她跟前说一说,这珠串怕也是那丫头告诉南儿的吧。
寿礼之事办妥,李衣风却不太愿意太早回府,“我们娘俩难得一道出门,要不带你去置几套夏衣?”
说到置办衣物,孚木南的衣物按理说当是李衣风打理,只因着家中人看不得这位当家主母那花花绿绿,艳丽非常的癖好,商议之下,决定jiāo由一向素雅的孚木北打理。当然李衣风那独特的癖好也只用在孚木南身上,在她看来,孚木南的年纪最该是花红柳绿的。
这一次,大儿子不在,而女儿和成衣铺就在眼前,李衣风心中确实有些迫不及待,只是她忘了另一个变数,孚木东,相府的二公子。
“娘怎么把阿南带出来了?”孚木东一脸探究地凑上去,将孚木南拉到身边看了看,见没什么怪异之处,才擦了擦脸上的汗。
李衣风见儿子防自己像防贼一般,心中不免有些不愉,“臭小子,你不是和孙冀然去兵营了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孚木东看了看从云中冒出的日头,将孚木南扶上了马车,“今日鸿大哥临时有事,我和阿然就回来了,只是这样时yīn时阳的天,实在闷得慌,娘将木南带出来不是受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