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识的眼神飘忽闪过,那一双曾经在梦中出现了千百回的热qíng眼眸,让她霎时失了魂掉了魄,一时意乱qíng迷……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兀自猛摇头。
“怎么了?”他捕捉住她困惑迷惘的表qíng。
“没什么,只是你刚才的眼神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他的眼睛直勾勾望进她的心坎底。
“一个你不认识的人。”她垂下眼睫避开他炽热的目光,将头靠着山壁,闭上眼睛不想再谈下去。
她满心满脑地祈求月光侠盗能够跟她灵犀相通,适时出现救她脱险。她相信凭月光侠盗的功夫,一定三两下就将这三个看来不太济事的歹徒打个落花流水,不像坐在她身边的程墨白,什么武功都不懂,就会耍一张嘴皮子。
她知道疼爱她的阿玛一定会备妥十万两huáng金前来赎回她,只是,经墨白这一番穷搅和,早巳撑大绑匪的胃口。程墨自在歹徒眼里不啻是座金山银,他们会轻易放走他俩么?!
烦!怎一个烦字了得?!
四男一女围着“哗哗剥剥”烧得红旺的火堆大吃大喝,四男吃得尽兴,唯独宝格格拉长着脸独自生闷气。
这个杀千刀的墨白实在可恶又可恨,也不想想她好不容易才因良心不安表现出愿意跟他和解的态度,他马上拿乔!
刚才就在她举箸想夹一块炸得金huáng油亮的麻苏难尝尝之时,他立刻以他的箸压住她的箸,说道:
“姑娘家尽量少吃油炸食物,对肌肤比较好。”
“对,姑娘家少吃为妙!”刀疤三郎等人一听,马上唯唯诺诺地附和,一副吃人嘴软的没出息样。
宝格格气得牙痒痒,侧过粉脸怒瞪程墨白一眼。但他老兄可完全不在意,夸张地摊手耸肩,一派纯粹为她着想的无辜表qíng。
算了呗!
宝格格懒得跟他计较,举箸转移目标夹起一块香喷喷的挂炉猪ròu片,他又有意见:
“来来来,这溜鲜虾滑嫩鲜美,你尝尝看。”他不待她反应,即自作主张地舀了一小匙给她,外带一块炸chūn卷。
宝格格差点儿没当场给气死,她气急败坏地起身找来扔在地上的包子,“咚”一声,不偏不倚地丢中他的胸口。
“哎哟喂呀!”他装死的捂着胸口鬼吼鬼叫,故作痛苦状。
“程庄主,你这个蛐蛐儿娘子脾气躁烈得令人不敢恭维,又是踩你的脚又是丢你包子,要不要兄弟们为你出这一口鸟气,好好修理她一顿?”安子实在看不下去,跳出来打抱不平,不明白堂堂大庄主gān嘛一味对她忍气声。
“你叫我什么?你胆敢再说一遍!”宝格格戳中心中的最痛,怒不可遏地扛上安子。
“蛐蛐儿娘子呗,难道我说错了么?我想起来了,宁王爷在大庭广众之下斗输蛐蛐儿,把你许配给程庄主,因而大家都在背地里称你是蛐蛐儿娘子,我只不过是转述大家对你的称呼。”安子说得理直气壮。
“啥!”蛐蛐儿娘子?!这么传神的形容,惹来一阵哄堂大笑。
“安子,你不要招惹格格生气,这样会让庄主左右为难。”刀疤三郎见墨白神qíng凝重,赶紧出面打圆场。
“都是你!都是你害我的!你害我成为全北京城男女老少的笑柄。”她气得浑身发抖,怒指着坐在身旁的墨白鼻子痛骂。
墨白好脾气地陪着笑脸。
“希罕个乌拉屁!凭程庄主风流倜傥的仪表,再加上数都数不清的财富,还怕娶不到老婆?程庄主,这个恶婆娘你gān脆痛痛快快休了她,我安子向你拍胸脯保证,一定介绍一个比她美上十倍的温柔大美人给你。”平常沉默寡言的安子几杯huáng汤下肚,不但话多,连胆子也变得忒大。
宝格格打从出了娘胎不曾遭遇过这种难堪跟羞rǔ,她大动肝火正yù冲过去找安子理论,没想到程墨白冷着俊脸,一把住她的手腕阻止她。
“放开我?!这浑小子嘴巴不gān不净,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宝格格使劲儿想挣脱,偏偏他抓得更紧。
“赫、舍、里,你贵为大清国的格格,不觉得失态么?!”程墨白的耐心已被磨光,板着脸大加训斥。
宝格格一时反应不及,怔楞住!他居然当着几个为非作歹的匪徒的面,厉声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