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可忍?孰不可忍?这口气她什么也咽不下去!
“你……你……”她煞白一张娇颜,气得说不出来。
倏忽——
安子的头一歪,整个身子摊软在地,接着是刀疤三郎,再接着是另一名歹徒。
三名歹徒一个个相继倒地。
“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宝格格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花容失色,一头钻进程墨白的怀里寻求庇护。
“别怕!他们只是昏迷罢了。”他软言安慰躲在他怀里发抖的宝格格。
“昏迷?”宝格格抬起头,一脸不解地注视他。
“那麻苏jī跟挂炉猪都掺了迷药。”他解释。
“啊?真的?你什么时候动的手脚,我怎么一点儿都没察觉?”
“不是我,是留园的李掌柜动的手脚。”“嗄?!”她听得一愣一愣的。
“你知道留园是我的产业之一么?”
“不知道。”她坦承,低下头才发觉自己仍紧紧抱住他,她忸怩地红着脸松手放开他,尴尬万分。
“你呀,也该多多花点儿心思好好了解你未来夫婿的产业。”
他故作轻松地打着,无可避免又换来她几个娇嗔的白眼。他笑了笑接着说:
“我旗下就有一家通宝钱庄,我为什么不使用自己钱庄的银票,反而用汇丰的银票?”他试探xing地问她。
“为什么?”她直来直往的脑袋瓜里,实在装不下这些歪七扭八的思路,gān脆请他直接说清楚讲明白。
“我是借此通知留园的李掌柜,我碰上劫匪了。那……我又为什么点了麻苏jī跟挂炉猪?”
“那又是为什么呢?”她好奇心大作,心里不由得埋怨他真是故弄玄虚、不gān不脆、拖泥带水,也不一口气揭晓谜底,害她gān着急。
“我是利用‘麻’跟‘挂’两个字,暗示李掌柜在jīròu跟猪ròu里掺进迷药。”
“哦!原来如此。不得你不让我吃麻苏难跟挂炉猪,是我错怪你了。”宝格格这下子全明白了,她怪不好意思地说:“原来你是故意跟他们胡诌瞎扯一通……咦,其实你一点儿也不笨喟!”
“多谢格格夸奖。打从一开始我就必须跟他们装痴卖傻鬼扯淡,让他们疏于警戒,我们才有机可乘。”
“嗯!这其中拍案叫绝的,是你还让他们一手张罗酒菜,让他们以为酒莱根本未经过你的手,绝对没问题。难怪他们敢放心大胆的大口喝酒大口吃ròu,哼!这下子终于尝到苦头了吧!活该。”宝格格心有未甘地朝昏迷不醒的安子狠狠踢了一脚。
“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我估计这迷药大概只消一个时辰药效就退了。”
“好。”
墨白找来歹徒原先准备的绳索,将他们三个人的手脚相互牢牢绑在一起,谅他们清醒之后,一个也跑不了。
他牵着宝格格走出山dòng,dòng外早已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兮——”尖锐的呼哨声响彻山头,不一会儿工夫,旋风儿扬头嘶鸣,出现在他俩面前。
他扶她上马,随后自己再跃上马背共骑。他俯身轻拍马头温柔地说:
“我的好马儿,我们下山回家去。”
这旋风儿听懂人话似的,“答……答……”小跑着下山。
“程墨白,我想我必须向你致歉。”宝格格诚挚说道。
阵阵风chuī拂她的秀发,淡淡的发香让紧贴在她背后的程墨白嗅着嗅着……一时闪了神。
“哦?!”他鼻翼歙了歙。
“我不该骂你是天下第一号大呆子,我收回我的话。”她眼波流转睇他一眼,由衷赞道:“你真是聪明哪!谈笑之间就化解一场危机,难怪你的生意经营得那么成功。”
“唉!是我贱骨头还是怎么着?为什么你指着鼻子骂我,我听起来浑身舒坦;这会儿你赞美我,我全身不自在哪!”
“你……”宝格格为之气结,本想回他一句“狗改不了吃屎”,想想还是算了。一面她得顾及自己的皇族身分,不宜说出这么粗俗的字眼儿;另一方面念及他好歹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是么?
她好生遗憾地遥望夜空,英雄救美理应是月光侠盗的拿手好戏,怎会落到这个嘻皮笑脸、游戏人间的làngdàng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