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看,立即顿住,无字?
是了,半个字都没有。是极简约的几株竹子刻在底部,上头还有印泥的红痕。只是边角一处有黑渍,她以为是污物,用手抚了抚,竟没有淡去。
“是沈家那场大火之后留下的,寻了诸多巧匠也无法修补。”苏月朝解释道。
老爷子点头,接着他的话道:“沈家出事之后,我当晚便启程赶去淮南,可那沈宅已成了一片废墟,唯一寻到的…便是此物。此印鉴乃是昔日沈家老太爷为少家主生辰之日所赠……”他话未说完,声音却有些哽咽。半晌才缓过来,“如今你即是少家主之妻,此物理当jiāo还与你。”
少家主之妻?
老爷子口中的少家主是…沈容卿?阮袭呆了呆,一时不知作何反应。突然有一人出来同他说“这是你先夫君遗物,你记得收好……”可是这个所谓的先夫君她却是见也没见过,果真是荒唐……于qíng于理,她都不该拂了苏老爷子的面子,只好硬着头皮手下,将印鉴搁在木盒中。
老爷子见她收下也不再多说什么,恍若了却了一桩心愿,不知感慨了声什么,轻叹一声出门去。沈家两位公子也都拱手离开,阮袭点头相送。可那最小的女娃娃却是不愿意了,ròu乎乎的小手抓着阿银的衣摆咿咿呀呀说着什么,阿银想挣开却又怕伤了那圆滚滚的小女娃,颇为无奈的看了看阮袭。李嫣看着这一幕,笑了笑有些尴尬,轻声唤了声“夫君。”
苏日暮一回头就看见自家宝贝女儿拽着这沈家小公子的衣摆死活不松手,也是忍俊不禁,索xing直接弯腰将自家小宝贝抱起,语气宠溺:“嫣儿,咱们箫儿小小年纪可就拉着男娃娃不肯松手了。”
阮袭也听得好笑,过去拍了拍阿银的发顶收起到口要调侃的话。可目光触及那桌案上的檀木盒子,神qíng也难免无奈,阿银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双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阿袭,这可是你夫君之物啊……”
“巧了,这也是你爹之物……”
一大一小两人对视半晌,同时叹了口气。
“小姐,这印鉴要小迦给你收好么?”小迦收好杯盏,一进来就看到檀木盒子,出声问道。谁知刚一出声,就被阮袭凉凉看了一眼,瞬间噤声吐了吐舌。
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
☆、一场风雨
三月十七那日,兄长到的北都。只是不曾想,同兄长一同到的,还有沈易之。
有风chuī过,细雨斜入伞中,她有些寒意,兄长从马车上下来,抿着的泛白的唇在看到她的那一刹微微一顿。她只觉得寒意更甚,盯着兄长苍白的脸色,抿唇不说话,可眼里是难掩的关切。
兄长拄着手杖一步步艰难走过来,只是她没想到的是,除了病态苍白还有怒意。
“啪”地一声,阮袭觉得自己脸上生疼。
“公子。”小迦吓得叫出声来,阿银也被吓住。
“兄长……”阮袭挥开小迦扶自己的手,低声吩咐小迦把阿银带到内室。就这么站着看着兄长,伞早已经落在地上,寒意更甚。阮青看着她如此平淡的反应,更是怒火中烧,嗓音冰冷:“你要自由,我哪怕拼了自己的命也给,只要你再多等时日。可你竟然…你就如此不信我不在乎闺阁名誉去嫁给一个早已不在人世的死人更是成了一个五岁大孩子的娘亲?信中你也未曾提及,若不是我回都养伤你打算何时告诉我?”
兄长字字冷意十足,阮袭首回见他如此盛怒,知晓他是关心。垂着头弯身捡起竹伞,踮脚撑在兄长上方,阮青没有说话,身后小厮拱手来禀告:“陵公侯,陛下找的神医来了。”
阮青没有答话,负手看着阮袭,很是清冷。
“请进来。”阮袭低着嗓音开口,没去看兄长怒极的眉眼。
沈易之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身着青衣的女子眉眼淡漠微踮着脚撑着竹伞,那身着白衣的男子负手立着,明明是起了争执却谁都没有再开口多说一句。他正思索着该如何开口,那青衣女子就这么望了过来,眉眼闪过惊异却又很快被收起,没什么表qíng的收起伞转过身去。
沈易之自顾笑笑,上前去,“参见阮侯,在下奉陛下之命前来诊治。”
“有劳沈公子了。”阮青开口,正yù再说什么脑子瞬间昏沉晕了过去。沈易之为他把脉,发觉他脉相极弱,不禁正了神色,“快,先把人抬到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