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钰什么也没有反驳。
可最后,他带来的消息,是海贼全灭。
虽然他受了些伤,可敌方却全军覆没。
而他却是为了这支簪子受的伤。
那时他正随意地走在街上探察qíng况,忽然一眼看中了这支簪子,而当他要买下这支簪子时,海贼突然来袭。
她还记得,那日他归来时,她犹自在心疼他身上的伤,而他却眉眼带笑的拿出了簪子,“袖儿,好看吗?”
“可现在不能送给你。”
他语气温柔却十分认真,“因为它会是我的聘礼。”
“因为总有一日我将会用这支簪子为亲手你绾发。”
结发夫妻信,一绾青丝深。
他说,它会是他的聘礼。
他说,他会为她绾发。
她中断了回忆,眼睛却有些湿润。
没有看尹相夫人,她敛下神色轻轻点了点头同意收下。
正当来报话的下人如释重负地准备离去时,尹流袖却忽然开了口:“你去告诉沈丞相,尹府二小姐的彩礼已经备好了。”
下人有些疑惑地应下了。
听到尹流袖的话,尹相夫妇有些担忧地看着她,而她转身走进了后院回了房。
“唉,都是天意弄人啊。”尹相夫人轻叹,而尹相则一言不发地搂了搂她。
☆、出嫁
最近沈丞相府人人都很忙,因为沈丞相不久便要迎娶尚书嫡女了。
而丞相要求要在一个月内完婚。
虽说只是娶一个侧室,但毕竟是皇上指婚又是尚书嫡女,自然婚事是不能怠慢的,但是沈丞相要求的完婚的时间又太短,因此现在丞相府的人恨不得人人都长两只手两条腿。
丞相府一片热闹,但皇宫里却非如此。
“付德平……咳…咳咳……”中年男人支起手想坐起身来却引发一阵虚弱地咳嗽,付公公连忙躬下身扶着他。
“皇上,老奴在。”
“朕这身子啊,快不行了。”他手握拳放在嘴边又抑制着轻声咳了几声。
付公公连忙要身边的太监去把药端来,低着头说道:“皇上乃天子,定是会万岁的。”
“这些哄人的话连你也来哄朕了?”他挑眉一笑。
“意思总归是好的。”
良久,皇帝才缓缓开口,似是陷入回忆,“付德平,你跟在朕身边也有很多年了吧。”
“回皇上,是十九年。”
“十九年了啊。”像是感慨般重复了一遍,“她离开也有很多年了。”
付公公低着头并不回话,皇帝也不需要他说话,话风一转,但付公公知晓他的意思:“朕如今的皇子没有一人能挑起这个担子,幸而他很出众。”
抬眸看了付德平一眼,又收回目光,“朕乏了,你且退下吧。”
“皇上,那药……”
“药明日再喝,退下吧!”
见皇帝眉头不悦地皱起,付公公连忙退出了寝殿,将门关上。
像是讽刺般轻笑一声,皇帝对着空无一人的寝殿淡淡开口:“陆默,记住朕的命令了吗?”
陆默从房梁的角落处跃下,单膝跪地,“记住了。”
“等这些做完后,你以后便跟在他身边保护他吧,毕竟,这江山还需要他。”
他有些无力地挥挥手,陆默低头又回到原处。
皇帝颤抖着的手拿出手帕捂着嘴重重地咳嗽,他看着手帕上暗红的血迹,却是露出一抹幽深的笑容。
沈以钰,你以为所有的一切你都已经胜券在握吗?只有到最后,你才会发现,一切都来不及了。
——
今日京城的人们都热火朝天地聚在街上,等待着花轿的到来。
叶朦芝坐在摇晃的小花轿里,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火红的嫁衣,听到外面人群的热闹,心里百感jiāo集。
这些对成亲的女子来说都是正常的礼节,于她而言却是圣旨带来的荣宠。
如果没有圣旨,如今她所谓的成亲不过是一顶小花轿将她从沈相府的后门抬进去,无人知晓。
饶是如此,今日她身上的嫁衣也是无法见人的。
因为不是妻,所以不能穿大红的嫁衣,也没有婚礼,没有拜天地。
不管再怎么样,她依然会是从后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