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将桌上的奏折一把扫到地上,面色震怒道:“真是放肆。”
张公公微恭的身体颤了颤,小心翼翼的看着皇帝,恭敬的说道:“陛下息怒,保重龙体啊。”皇帝重重哼了一声,说道:“朕看这群糊涂虫是巴不得朕的江山早日倾覆,什么美人误国,简直一片胡言。”
张公公将散落在地的奏折捡起来,脸色稍显苍白,似是一时不知说些什么,顿了顿,说道:“陛下何必同他们置气,莫要气坏了龙体,那才是真真误国了。”
皇帝重重的瘫倒在椅子上,恼怒的捏着眉心。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那太监福了福身子,恭敬的说道:“陛下,太傅大人觐见。”
听到太傅的名字,皇帝紧皱的眉头才舒展了些,摆了摆手,说道:“宣。”
一个古稀之年的老者快步走了进来,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依旧jīng神矍铄。他刚要行礼便被皇帝摆摆手以示免礼:“太傅可有事要禀报。”
太傅拱了拱手,恭敬的说道:“老臣想先请陛下恕我冒昧之罪,才敢开口。”
皇帝刚舒展开的眉头又紧皱了起来,但他还是qiáng忍着心中的怒气说道:“朕饶你,你说吧。”
太傅顺了顺花白的胡子,一字一句的说道:“自陛下特赦老臣返乡,老臣已有十年未理朝事,一心只想做闲散之人。老臣得以如此晚年,全凭先帝与陛下英明贤武,才有了东魏这几百年的安稳。且依老臣看来,如今陛下文有孟相,武有苏将,实乃东魏之大福焉。”他顿了顿,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老臣而立时便已跟随陛下左右,陛下xingqíng仁厚,老臣深铭于心。可如今qíng势如同水火,朝臣们只是惧怕那姳懿之祸再度上演。”
皇帝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他怎会不知,那些不断上奏折的朝臣怎会不知。
“依老臣之见,还请陛下早日做决断,改立太子妃。”说着他扑通一声跪下,字字泣血:“求陛下改立太子妃。”
☆、牢狱之灾(一)
一声长嘶撕破了沉沉的黑夜,火光将三皇子府照的亮如白昼。元淮景捂着还在不断滴血的手臂,脸色yīn沉的可怕。应声而来的元淮卫如一尊雕像般站在门中间,声音里是压制不住的愤怒:“不知二哥不在府中休息,带着府兵来我这三皇子府,想做什么。”
元淮景并未理他,只是对着身后的沉沉火把说道:“搜。”
话音刚落,三皇子府门口也站了一排身着冰冷盔甲的男子,他冷冷的开口:“二哥还是请回吧,若有要事,明日再说也不迟。”
元淮景走近了他,一股浓烈的血腥气便扑面而来,他冷笑着说道:“刺杀皇子,可是杀头的大罪,我的侍卫明明看见那刺客进了三皇子府。难道三弟是要包庇那刺客吗,还是说刺杀我的人,就是三弟。”
元淮卫的脸狠狠抖了抖,沉默了片刻,才咬着牙说道:“若是搜不到呢。”
血腥味越来越浓,元淮景的脸也愈加苍白,他定定的看着元淮卫,说道:“没有若是。”
元淮卫捏紧的拳手最终还是松了下来,他挑了挑眉,往旁边退了两步,说道:“搜吧。”
一声令下,明亮的火把似移动的星辰在三皇子府里进进出出着。府中时不时传来女眷的惊叫声,元淮景身后的侍卫着急的说道:“殿下,还是先止了血吧,刺客迟早都是会找到的,若殿下有一点闪失,得意的还是那刺客啊。”
元淮景冷笑着摇了摇头:“不必,我还能撑得住。”
突然,一个侍卫拿着一件黑衣走了过来,说道:“禀殿下,属下在王府东侧的树上发现了这件衣服。”
元淮景身后一个侍卫接过来,凝重的说道:“上面有血腥味。”
一股不详的预感漫上元淮卫心头,果不其然,又有一个侍卫浑身湿透的走了过来,说道:“禀殿下,属下在王府的枯井里发现了这把剑。”
府中所有的人都被惊醒了,都毫无睡意的看着这一切。苏承欢紧紧捏着衣角,只觉得脚下发虚,快要站不住。
元淮景冷哼一声:“既然凶器已经发现,三弟还有什么要说。”
元淮卫张了张嘴,面色有些苍白的说道:“只有凶器也并不能证明那刺客就是我府中的,定是有人想祸水东引,栽赃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