舀了一瓢热水从头上浇下,凌钧衎长出一口气,甩掉头发上的水珠,拿了棉巾来擦头。洗过澡,浑身舒慡,他只穿了裤子,结实的胸膛露在外面,肌理分明。什么都不想了,他在chuáng上躺下,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献礼
历时一个月,乌崇和乌桓终于来到了天都。此时,天都城里戒备森严,长天街两侧全部站满了禁卫军。一个个拿着佩剑,威武不凡。
凌初从站在路中央,带领着文武百官,等候着他们二人的到来。
两顶鎏金轿子一前一后地落了地,身穿银灰色裹身长裙的侍女掀开轿帘,里面端坐着的一个年轻男子便下了轿。他面相俊秀,身着金huáng色长袍,胸前镶了一枚硕大的红宝石,肩上还停了一只鹰。后面那顶轿子里,则下来了一个中年男子,一样的金huáng色长袍,唇边两撇络腮胡,手中把玩着一对玉石珠子,自下轿以来,便四处打量着。
“国主、国相远道而来,我等有失远迎,还请国主恕罪。”凌初从朝他们二人作揖道。
乌崇笑着说道:“阁下想必就是凌相了,本王虽是初次来天都,但早在孩提之时,便听说过凌相的大名。”
“不过是虚名罢了。”凌初从热qíng相邀,“天气炎热,皇上早已备好了美酒佳肴,等着国主和国相把酒言欢。”
“凌相,请前面带路。”乌崇恭恭敬敬地做了个“请”的姿势。
凌钧衎站在后边,离他们尚有些距离,不过他倒是发现,无论是乌崇、乌桓,还是侍女侍卫,身上的衣服都绣着一只飞鹰,跟以前他截获的那封信里画的飞鹰简直一模一样。
飞鹰,不甘受拘束,意味着野心。
待离得稍近些,凌钧衎多看了乌桓几眼。人说乌衣国国相行踪难测,这次他跟着乌崇一起来天都,着实令人吃惊不已。这个乌桓,身量并不高大,相貌也平平无奇,但浑身就是透着一股子邪气。他的一双眼睛,就像鹰眼一般犀利,看着是在不经意地打量,实则已将周边的事物都熟记于心,是个警觉心极qiáng的人。反观乌崇,除了年轻一些,跟乌桓相比,差地不止十万八千里。若不说破身份,任谁见了,都会以为乌桓才是真正的国相。
大殿之上,皇上在正位高坐。乌崇和乌桓进殿以后,便双手抱于胸前,朝皇上深深鞠了一躬。“乌衣国国主乌崇、国相乌桓,见过皇上,愿皇上洪福齐天,泽被万民。”
皇上笑着说道:“二位免礼,梁公公,赐座。”
果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昔日两国jiāo战,乌衣国惨败之时,国主亲自前来求和,行的是三拜九叩的大礼,而今却只鞠了一躬,满朝文武嘴上不说,内里却是生了怨气。
“久闻天都盛产美人美酒,本王来此,正想领略一番贵地的风土人qíng。”乌崇身子坐得笔直,神qíng自如,倒像是到了自家的地盘似的。
“那有何难。乌崇国主不如在天都小住一阵子,也好让寡人略尽地主之谊。天都的美酒任你尝,美人任你看。”皇上却毫不在意礼数,面上依旧是笑呵呵的。
“如此,便叨扰了。”乌崇举杯,“本王敬皇上一杯,愿原国与乌衣国世代jiāo好。”
“好好好”,皇上一举杯,满朝文武亦纷纷举杯,“愿世代jiāo好,永远安宁。”
“皇上,本王此次来,带了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笑纳。”说罢,乌崇命人将东西抬了上来。
红布下盖着的东西足有半人高,方方正正的,众人皆是好奇,不知底下究竟是何宝贝。乌崇手一扬,那东西露出了真容,竟是个笼子,里面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白狐,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
“本王在外出打猎之时,碰上了这只白狐,当时它的左前爪被猎人的夹子夹伤了,我见它可怜,便将它带回宫里悉心喂养。皇上,这只白狐有灵气,通人xing,简直是可遇而不可求,本王今日就把它献给皇上。”
“那寡人岂不是夺人所爱了?”皇上兴致勃勃地看着这只白狐。
乌崇摆摆手,“皇上贵为九五之尊,这只白狐能得皇上青睐,乃是它的福分。”
“既如此,寡人便收下这份厚礼。”
乌崇微不可察地笑了笑,传言原国皇帝最是喜欢玩乐,不务正事,今日一见,确实如此。堂堂一国之君都荒唐无度,看来原国离倾颓之日也就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