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兰太妃母子,齐妃又抱怨道:“皇上,怎的今夜蚊虫如此之多,不是让梁全摆了几百盆驱蚊糙吗?您看,我这腿上都被叮了好几个包了。”
“是啊是啊”,贤妃也一同抱怨着,“我脸上也有好几个包了,好痒。”
水塘边本就容易滋生蚊虫,放再多的驱蚊糙,也只能驱散一小部分。除了齐妃贤妃,穿长裙的扶疏和于穆氏也被咬了,只是碍于礼节,不能挠痒,只得忍着。
男子稍稍好过一些,只是露在外面的手掌和脸上偶有几只蚊虫,赶走便是了。
一只蚊子叮在了孔仁甫的脸上,梁全见了,正想伸手去赶,谁知那蚊子却掉在了案几上,一动不动了。梁全不由得惊奇道:“这可怪了,难道这蚊子也怕孔相?我还没赶它走呢,它就已经死了。”
“哦?”皇上一听到这个,立即来了兴趣,“梁全你说的可是真的?”
“奴才不敢说谎。这不,蚊子就在这儿呢。”梁全捏起那只死了的蚊子,想要呈给皇上看。
孔仁甫一把打掉梁全手中的蚊子,自嘲地笑道:“老臣一直觉得自己生得相貌丑陋,却没想到竟然丑到如此地步,连蚊子见了老臣都要自刎,臣真是无颜面见皇上了。”说罢,他又转头训斥道:“梁公公,这等污秽之物怎能呈给皇上看!”
梁全立即跪了下去,求饶道:“是奴才不分轻重,下次不会了。”
正此时,乌崇开了口:“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在我们乌衣国,就有天生不招蚊子的人,孔相有此等本领,乃是福气。”
皇上也给了梁全一个台阶下,“梁公公,怎的你年纪不大,竟花了眼。”
梁全立刻附和道:“是,奴才得找太医好生瞧瞧了。”
凌钧衎离孔仁甫不远,但也没瞧清那只蚊子是如何死的。可他分明记得,刚刚孔相手上便被蚊子叮了一个包,如果梁全说的是真话,这一切又作何解释。孔相这场病,来得蹊跷,去得更是蹊跷。
齐妃和贤妃竞相争宠,齐妃喂皇上喝了一口酒,贤妃便佯装生气,也要皇上喝一口酒才肯罢休。皇上左拥右抱,哄了这个,又接着哄另外一个,乐在其中。凌初从看到这幅景象,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无处发泄,只好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
“爹,喝多伤身。”凌钧衎轻声劝道。
凌初从放下了酒杯,一个劲儿地叹气。
“凌相,好好的叹什么气啊?”孔相举着酒杯走过来,“莫要扫了大家的兴致。”
“孔相说的是”,袁青山也跟着来了,“今夜只管吃喝,不谈朝政。”
凌初从举起酒杯,“罢了,是我的不是,我敬二位一杯。”说完,他便喝gān了杯中的酒。
“凌相好酒量。”孔仁甫与袁青山相视一笑,一同喝下杯中的酒。
宴席散罢,扶疏已有些醉意,她酒量不好,刚刚硬是喝了一满杯酒,这会儿走路都有些踉跄了。御花园的石子路不大平整,她一不小心,便踩到一颗碎石,身子便往后倒去。于飞蒙见了,立马冲上去,但迟了一步,扶疏整个人已被乌崇抱在怀里。
受到惊吓的扶疏,脑袋清醒了不少,见乌崇抱着自己,便立马挣脱开来,不好意思地说道:“多谢国主。”
乌崇看到她一副羞红了脸的样子,与之前跟自己拼酒时的豪迈大相径庭,心像是被轻轻地挠了一下,“公主客气了。”
于飞蒙伸到扶疏跟前的手早就缩回去了,看到乌崇抱着她,他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滋味,不大好受,遂冷冷地说道:“嫂嫂,爹娘都在等着,别在此耽搁地太久。”
扶疏向乌崇福了一福,便跟在于飞蒙后头,一路朝宫外走去。
回到芙蓉别院的乌崇命人备了热水,准备好生泡个澡。衣服上还残留着扶疏身上的香味,他都有些舍不得脱了。
一个侍女在他身旁伺候着,为他按摩后背。坐在木桶里的乌崇好不惬意,闭上眼睛享受着。
扶疏那张脸一直在他眼前萦绕,乌崇嘴角一勾,兀自说道:“美人之美,当得起国色天香。”
良久,他睁开眼睛,懒懒地问道:“你觉得,今日那个公主如何?”
那侍女仔细想了想,说道:“人说扶疏公主乃是世上少有的美人,今日得见,才知所言非虚,只远远看着,便觉得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