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那层白雾,他仿佛又会走入那座森林里,与她相遇……
然而那最美丽的开始,却由一片惨白接续……
小渔,你好吗?你到底在哪里?
你不知道我从没有放弃找寻你,你不能躲着我……
你要让我找到你,让我告诉你后来发生了什么。你要听我的解释,不能只听自己的声音就否定了我的全部,你不可以这样做,那对我而言太自私了。
他痛苦地回想起十五年前的那天夜里,心中有好多抱歉。
小渔,那夜你就这样逃走了,我来不及告诉你好多事。这十五年来,我不好过,我承受了不可避免的压力
我接掌了“长鹤集团”,我成为长鹤集团第三代继承人。我从没告诉过你这些,你也从不知道我该面临这些。
你一直以为我只是个大学生,属于我们的日子里,只有森林、湖泊和海岸。我们的话题也从无涉及我的家世。
我是准备说的,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你知道吗?在那座森林以外,有好多我该扛的责任,我曾经想任xing地爱你一次,我真的想过就这样不顾一切地爱你、包围你就好了,可是我不可以,你知道吗?
你离开以后,年轻就从我身上消失了、蒸发了……
我变得冷酷寡qíng,变得喜怒无形于色,我的热qíng与潇洒,全都留给了你。惟一带回日本的,只有一具空空的躯壳,任那些人在我身上填充他们想要的。
还有那道该死的绑住我的“遗命”!它让我寸步难行。当时,我根本无从抗拒这些事的发生,
如果可以让我自己选择,我不要当什么少爷,我不要当什么继承人,我不要出身在这样一个豪富之家,我可以尽qíng追求我要的。那么,我要你,我要你,你听到了吗?你该听到的,你会了解的,对吗?
接二连三的突然,横阻了我们的爱。
我像是跑在一个压缩噪音的隧道,我能感受到隐约有很多嗡嗡作响的声音在呼喊我……那是你!是你在叫我,可是我却身不由主,不能回头……你于是不叫了,把我抛下,背道而去,我留不住你渐行渐远的足印,你明白吗?
你明白吗?
傅严被这个沉重的问号给压低了头。
你显然不明白的,否则你不会人间蒸发,让我找也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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冈田彻在傅严略显沧桑的脸庞上,读出了一丝伤感。他不禁叹息。好久了,不是吗?转眼就是十五年。
他也曾经参与那场爱恋,真要说起来,他也是扼杀他们爱qíng的凶手之一。
他是看得最清楚的人,十五年前的傅严和现在的傅严相比,改变之大,他再明白不过。
当年,他是激越的、是洒脱不羁的,像匹未驯的莽马,只管跑多远就跑多远。可是现在呢?他显然是颓败的,沧桑的。
即使他重振了长鹤集团一度下滑的声势,可是他付出的代价也很大。他不快乐,这十五年来,他不快乐。
可是他曾经是那么热qíng的少年呵!那么年轻,那么狂野。
难道,当初自己帮着汪萍拦阻他们,真的做错了吗?
他不禁歉然道:
“少爷,你先别多想了……”
冈田彻放慢了车行速度。他知道傅严跌进了深深的自责里,而自己也是。
傅严闻言,赶忙从昔日的记忆里抽身,他qiáng持镇定地问道:
“那……那些邻居知道她搬到台北多久了吗?”说这话的同时,他也在心中打转着一个念头。
“这我倒还没问,只是先来告诉少爷这个消息,我打算明天就去台湾一趟,当面找那邻居在台北念书的女儿问个清楚……”
“我也去!”傅严好久没有如此激动。一股久违的沸腾涌上心头,他要亲自去找她。
冈田彻抿紧唇低声道:
“少爷,别忘了老爷的‘jiāo代’……”
“不!”他吼着。这十五年来他从没有这么提高过自己的声音。“什么‘jiāo代’都没用!都已经十五年了……
难道,我还要一直待在这里再等她的消息十五年吗?阿彻……你知道吗?我连见到她,都没有把握能挽回她啊……你怎么可以跟那些人一样残忍?你跟我多年,你不会不知道我这十五年来过的是怎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