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嫁到_作者:风漫神眠(17)

2017-12-13 风漫神眠

  我突然觉得这一次实在是太错了。

  我后悔了。

  我的错,不是因为将要被南宫将军惩罚,而是我已经连累我娘。

  我狠狠地掐了手心。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样才不愧对我姓南宫啊。

  思考至此,那边南宫夫人突然也跪了下来,拉着我娘,哭得声嘶力竭:“不行!大姐,小透不能同你离开帝都!我不会让你们离开的!”

  我爹实在是太生气了:“你就当做她死了吧!”

  “相公,不可以!”南宫夫人突然压抑着声音,“大姐不要离开这里。该离开的是我,我才是应该离开南宫府!如果要走,也是我带着小透走!”

  我爹那张俊脸都已经扭曲了,太阳xué的青筋都突出,握剑的手紧了又紧。我爹胸怀一直宽大,能气成这个样子,确实不多见。

  我爹正要发脾气,南宫将军府管家维叔叔抱着他的大肚子一步三摇晃地跑出来:“老爷,老爷,大夫人,二夫人,大少爷醒了!”

  那是一道万事万灵的除妖灵符!

  我爹听了立刻回去。南宫夫人和我娘拖着长裙,跟着后面。维叔叔往花坛看了一眼,笑得像只活泼可爱的招财猫,也跟着去了。那胖子知道我在这里。

  我不知不觉松了一口气,何时身上已经一层凉凉的汗。

  那天从早到晚,我娘回去屋子应该也找不到我的,我躲在花坛中,躲了一整天。趁着我爹没有揭了我的皮之前,我哗啦啦就逃了出去,翻墙一路跑出大将军府。

  旭阳湖,如镜的湖面,蒸腾而上的薄烟水雾。我打着寒战,扬起脸,旭阳大湖的对面河堤,茂密的垂柳之下,浓翠的绿色,雪白如同幽灵,几人在湖边拉扯着:“你把红袖天香当做放羊的地方吗?要来就来,要走就走!”

  “不要,不要拉着我,大掌柜,求求你,让我走吧。”

  “要走可以,先把赎身钱还了!”

  “我,我,我没有钱……”

  “没有钱就回去好好接客!”

  那些人原来是红袖天香的,拉扯着就走远了,我走过湖边,踢到脚下就个小小的包袱。

  我捡起小包袱,里面衣服鞋袜整齐,还有一份征兵文牒,上面是五军都督府的印鉴,写着:还怜。

  倌儿要从军?

  从军?

  壮士,从军吧!

  我笑了起来,甩着包袱到背上,哼着小曲走。城郊之南的卫所广场,四面八方的青年男子正在积聚,从军的,送行的,护送的,喧闹如同市集……

  ☆、不是冤家不单挑

  重煦元年至三年,我拿着还怜的征兵文牒,混在琼州的新兵卫所,活过了三个年头。

  帝都天字号的小白兼小白脸还怜长得秀秀气气,本有小男jì的案底,“我”自然比卫所同袍大男人要矮小、yīn柔、孱弱、娇气,所以,从军的三年,“我”能保住我女儿身的秘密,平平安安度过……当我把那些对着我这张可爱“小白脸”流口水的同袍都打得口鼻青肿,跪着趴着呀呀大叫我“老大老大”,我就开始觉得自己抢了还怜的征兵文牒是明智之举。

  否则他不是从军、保家卫国,而是做营jì。

  新兵卫所,我当然不敢妄自称为老大,老大是乌老大。我有事没事就去巴结巴结乌老大,把天下的所有好话都说尽了。

  乌老大是卫所的副指挥使,为人正直,不过铁汉不敌甜言蜜语磨。乌老大明明暗暗总是照顾我。

  官场有官场的游戏,军营有军营的法则,我很懂得做指挥使副手的规则,多做事少说话,多甜言少挑剔,有功就老大领,有罚就我来当——虽然我人微言轻,小雨点都挡不住,最后还是乌老大当头。我在乌老大的安全伞下无风无làng。

  不过,乌老大实在太渣了。

  他居然抛弃我!

  重煦二年,乌老大放弃了琼州卫所副指挥使的好差事,跑去边疆当那个啥将军。

  边疆又冷又荒凉,荒山huáng沙。

  乌老大临走饯别,宴请卫所同僚,喝到禽shòu满地爬。乌老大喝得眼睛越来越亮,狂拍我可怜的肩膀:“小怜,你要感谢我啊。没有我,你早就死在兵营啊。”

  我手指都在发麻:“老~~大~~威~~武~~”

  乌老大摸着胡渣子大把的下巴,说:“哈哈,从你进军营到现在,你身上有多少斤两我很清楚。如果你不是事事偷懒,跑步装晕倒,cao练说肚子拉倒,杀敌不愿意提刀,见上头就舌头打结,说不定你早就在我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