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抬起头,这才注意上这个一直站在一边的小姑娘,书玉冲他笑了笑,说:“我叫容书玉,书中自有颜如玉的书玉,以后你就叫我书玉好了。”
杜衡笑了,他点了点头:“书玉。”
我休息了两月,身体已经恢复,虽然不如从前了,但也算是个活蹦乱跳的了。那次磕破了额头,没几天就结了痂,安福贵送来了祛疤膏,说是周容承赏的,没想到他还能突然好心,让我一时受宠若惊。安福贵说皇上其实十分仁慈,我不知道他对我说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暗示我周容承是不会杀我的?
剥削阶级哪有真正的仁慈,他们的仁慈不过是相对而言的。
不过他不再要我试吃了,试吃的工作jiāo还给了原来的太监。
没几天我就遇见了东方藿,我早有心理准备,她是皇后,来玉乾宫是常有的事,以后我们会有无数次的相见,避免不了。
我行了礼,从她身边走过时,她yīn阳怪气地说:“恭喜你啊。”
我不知道她恭喜我什么,我也不理会她,继续往前走,她回转身,说道:“你赢了,这下我的父亲去了边关,你是彻底赢了,怎么,心里高兴吗?”
“娘娘,娘娘的父亲镇守边关是百姓之福,是大周之福,相信东方将军会名垂青史、世代敬仰。”
她嘴里哼哼,眼睛因为愤怒变得血红,可她依旧克制地笑着,带着她母仪天下应有的仪容。
我以前说她一点都没有母仪天下的样子,可我觉得她现在也没有。形对了,神也不对。
她慢慢走近我,俯在我的耳边,轻声说:“最好你一辈子躲在皇上身后,躲得好好的,千万不要让人逮到。”
“娘娘多虑了,于奴婢而言,奴婢也是整日提着脑袋在当差,奴婢无处躲,也不敢躲。”
东方藿一副不愿意放过我的样子,偏巧这时候安福贵过来了,东方藿瞬间收了脸上的狠劲,嘴角微微弯着,一副温和贤惠的模样。
“娘娘,皇上让您进去呐。”
“好,有劳公公了。”她瞪了我一眼,走过的时候故意狠狠撞了我一下,我重心不稳,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她却仿佛什么事都没有直接进了屋。
安福贵赶紧过来扶我:“墨姑姑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尴尬着冲他一笑,安福贵心知肚明,皇后娘娘的行为他也不好多说,只是劝我想开一点。
我其实想得很开了,我现在都不怕死了,还能每天尽心尽力地伺候着当初差点杀了我的周容承,我怎么会想不开呢。
朝堂上仿佛出了大事,宫里这几日都不□□稳,每日下了朝,御书房总是有很多官员,各个面色沉重,周容承的qíng绪也十分不好,我听不懂他们讲得事qíng,但是也理解他们现在焦头烂额的心,御书房整日都笼罩在压抑的氛围中,我也只能乖乖一旁站着,生怕不小心打个喷嚏都能引来训斥。
每日来的官员中,卓言风都在其中,每日大臣们下朝后就过来,一直跪着,跪到傍晚离开,期间不过是反复商讨,周容承反复发怒。
再后来几天,大臣们不来了,周容承只召见了卓言风,什么也不说,就让他跪着,从早上跪到傍晚,然后第二天来了接着跪。
我虽日日见他,却没有机会说过一句话,连四目对视的机会都没有。
到了第三天,卓言风还跪着,周容承终于开口问他有没有解决的办法,卓言风说了几个方案,不知道哪里惹怒了周容承,周容承毫无预兆地随手拿起桌上的书就砸了过去,书角从他脸上划过,留下了一道血印。
卓言风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仍旧跪着,隐忍着。
我实在不太懂他们之间商讨的什么东西,我也是第一次看见周容承这般为难别人。这几日他qíng绪不仅不好,睡得也十分晚,连累我一起陪着也没办法睡觉。
卓言风再来的时候,我小心地把之前周容承赏赐给我的祛疤膏藏在了兜里,祛疤膏我只用了一点点,还剩下很多。他脸上划上的道道有些长,这么好看gān净的脸,留了疤多不好。
我找了个合适的时机,嗖一下就扔进了他的怀里,卓言风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不动声色地把祛疤膏放进了怀中。
到了夜里,周容承依旧呆在书房不出来,安福贵请了几次也无用,他受了皇太后的嘱托,让周容承今夜务必上哪个皇后嫔妃那边过夜,他已经很久没有宠幸后宫的女人了,他的老娘有些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