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我没事。”冷疏源不想提及自己的姐姐,笑了笑岔开了话题,“阿墨,你在这里也待了不少时日了,现下我也无事,你就先回去吧。”
“哟,你这是觉得我没用了,要赶我回去?”君墨挑眉。
“什么话。”冷疏源摇头,她支着身子坐起来,在chuáng头刻了咒符的银铃上敲了一下,“你明知我的意思。”
“我以为你我算得上是朋友。”君墨凉凉地说。
“自然是的。”
“那你就别跟我支支吾吾的!”君墨脸上终于露出愠色来,“纵是天大的事qíng一起担着就是了,既是朋友,你这样瞒着我是什么意思!”
冷疏源只是摇头,显然并没有说什么的打算,君墨见状皱了眉头又待说她,就听门外响了两声叩门声。
“阁主。”月铭低低地唤。
“进来。”冷疏源靠在chuáng头,吩咐。
没想到她的房里会有旁人在,月铭推门进来看到君墨时吃了一惊,但他跟了冷疏源二十多年,自然知道她素来不喜欢旁人过问她的私事,故而也只是低垂着头没有说什么。
“月铭,你回一趟‘遗失之地’,查看一下地维大阵的qíng况。”冷疏源也不避忌君墨,径自道,“用‘业火’的渠道,做事小心一些,别让冷无心抓住首尾。”
“源主?”月铭惊道。
“这次去‘沧làng泽’倒是得了个有趣的消息。”冷疏源似笑非笑地说,她半阖着眼睛,眼帘下的目光雪亮得仿佛剑光,“若我所想不错……咱们那个大祭司还真是好样的。”
“属下遵命。”见她这神qíng就知她不愿细说,月铭垂首领命,接着又问,“源主可还有什么吩咐?”
“叫素明影和夜语初一道去一趟千秋城,本座要知道凌飞尘的动向。”冷疏源淡淡道。
“源主三思,那素明影可是——”月铭大惊失色,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
“我知道。”冷疏源打断了他的话,“让他去,你不必多问,本座自有考量。”
“这……是。”月铭心知冷疏源一旦决定的事就觉没有更易的道理,只能低头应是。
“行了,退下吧。”冷疏源摆摆手。
“可要提醒月护法?”月铭在原地犹豫了片刻,又问。
“不必。”女子冷淡的声音从纱幔后传来,纤细的身形不知怎的竟有种残酷的凌厉。
“属下告退。”生生按耐下心头纷繁的猜测,月铭qiáng迫着自己收回视线,他低头应了一声,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你知道了什么?”待月铭离开,一直坐在一旁没有出声的君墨问。
“没什么。”冷疏源嗤笑一声,她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懒懒道,“一个猜测而已。”
“快说,少卖关子。”君墨叱了她一声。
“在沧làng泽的时候,萧韶言提起近日‘地维大阵’不稳,但冷无心从未说起此事。‘地维大阵’四方阵眼分别由我、言栩竺、慕苍玄和冷无心以修为镇压,我和慕苍玄这些年虽然不在‘遗失之地’,但压阵的修为从未断过,我就是奇怪,这阵运转了几十万年都没有出过问题,怎么偏偏在此时就不行了?”冷疏源道。
“只是这样?”君墨思量片刻,又问。
“呵,还是瞒不过你。”冷疏源摇头失笑,“萧韶言还说起冷无心常去归墟。”
“归墟……”君墨喃喃,片刻后脸上猝然色变,“那个‘无生无死之地’”
她虽是普通人,不通术法,也不太清楚那些自上古时就已掩藏在迷雾后的秘闻,但慕苍玄这些年也多多少少和她说起过些许,并非一无所知。
“北海归墟。”冷疏源点头,她靠回chuáng头堆着的软枕里,倦倦地半阖上眼睛,“我的修为在此地都能养住一道没有主魂支持的命魂二十年,冷无心每年取我那么多修为,若没有用来镇压‘地维大阵’,那……”
“要知道,他手里可是还握着定魂咒呢。”冷疏源半阖的眼底压着一片yīn霾。
“他竟真敢——会是谁?”君墨不可置信地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