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什么关子?还不快说?”一些个粗豪的汉子已经按耐不住了,劈劈啪啪地把铜钱扔了过去。
老者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看着众人jiāo上来的铜钱,终于开口说。
“江湖上传说,那‘千秋城主’乃是一个翩翩佳公子,谁也不知道他的年龄,只知道他一手断月弯刀使得飞快,出手时偏偏又没有杀气,见过他出手的人都说,‘雪练’凌飞尘的刀,不是杀戮,而是救赎。记得当年他替千秋城夺下正道第一的位置时,白衣翩然,刀如雪铸,转瞬之间掠下前代武林之主的白玉冠带,眉目含笑,浅浅作揖。那一句‘承让’从他嘴角流出,不知道倾倒了多少巾帼侠女啊!”
“那‘淇烨阁主’呢?”众人连连追问。
“‘淇烨阁主’啊……”老者叹了口气,“这个人,江湖上还真没多少人知道她的底细。有人说她容貌极美,是天下少有的绝代美人,也有人说她貌丑无颜,是个人见人厌的妖女罗刹。”
“等等,你是说淇烨阁的主人,是个女子?”
“不错!”说书先生抚了抚长须,“那‘明光剑’可是个了不起的女娃娃呢。”
“江湖上没有人了解‘淇烨阁主’,无人知其年方几何,芳姓美名,也无人知其样貌。淇烨阁乃是她当初一手创建的,阁内高手如云,可真正顶尖的力量,除了那位‘圣君’和‘云护法’之外,却再没有一个是江湖上成名的一流高手。淇烨阁中人行事向来雷厉风行,虽极少行走江湖,但一旦出手,便必是雷霆万钧之势!想当年邪道‘天谴’组织一夜覆灭,震惊天下。然而却没有任何人察觉了淇烨阁的动向,等他们知道时,一切都结束了……”
酒楼中的一群人聚jīng会神地听着评书,坐在窗边的白衣公子饮下了最后一杯酒,抓起身旁的弯刀向外走去,烛火投下的yīn影让他的神qíng颇显yīn晴不定。
时间差不多了,那个人也该来了。
他要除掉那个人,把沧溟大陆握在手心里。因为他在找一个故人,因为……有些事qíng,他必须阻止,为了这些,他可以不惜一切。
你本没有错,但你必须死,因为你挡了我的路。
“你受伤了?”重寒靠在车壁上,嘴角犹自挂着一抹温润浅笑,然而眼里却没有笑意,他看着冷疏源,忽然开口问。虽说是询问,但语气却极为肯定。
这是他从出发开始的五日之内,与冷疏源说的第一句话。
“是。”冷疏源低垂着眼睫,漠然说。
“谁gān的?”他追问,手松开剑柄扣住了她的脉门——
不错,她的灵力依旧没有完全恢复,以她的修为,若非是伤势影响,他实在想不出又什么理由会这样。
冷疏源没有躲开,她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缓缓放松,靠在软榻上。
“你不必多问。”
“阿源。”重寒叹了口气,他松开了手,坐到她面前,“告诉我。”
“你不识得那人,又何必问。”冷疏源凝视着自己的双手,语气多了一丝烦躁和拒绝。
见冷疏源铁了心不说,重寒也没再追问,他的手扣住了她冰凉的手指,透过虎口把灵力送到她体内。在冷疏源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眼帘略微垂落,一点yīn郁的冷意藏在目光深处。
温热的灵力淌入体内的瞬间,冷疏源下意识地挣扎,可她很快发现自己竟完全奈何不了面前的这人——
他们二人本就在伯仲之间,当年若非他已无心再战,自己非但在棋盘上赢不过他,极有可能也无法通过武力将之qiáng行收复。如今她身体本源受创,又兼体内的‘血灵印’被qiáng行催动撼动了血脉,如何能是他的对手?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起码在她死后,他一个人也能保护好自己。
“不必为我折损你的修为。”她的声音很淡。
“你是我效忠的人。”重寒微笑,眼神却凛冽,“你绝不可以死在我的前面。”
这句话说完,冷疏源沉默了下去,她闭上眼睛,qiáng压下眼底一闪即逝的柔软。
就在此时,莫名的冷意从马车外猝然袭来!
刀兵的声音在电光石火之际响起,十四圣使阵势不乱,飞快地围拢在马车四周,将他们二人护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