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您别担心。阿婆和舅舅舅母对我们姐弟都是极好的。家中表弟表妹也都是自家弟妹,我们一切都好。您呢?”祁霞反问道:“这几年,您在同安还好吗?”
“也没什么好不好的,我回去就是为了给祁老丈和大郎找证据、证人,好给他们洗刷冤屈,让他们瞑目。”田大有低声笑道:“老天有眼啊。”
他长叹一声,看着祁霞:“大娘,田叔真的找着能给咱们祁家洗刷冤屈的人了。”
祁霞坐在那里,身体仿佛被定住了。她想跳起来、想大喊大叫,她盼了这么久的事qíng啊,真的就在她眼前了。她看着田叔,想要张嘴说话,却嘴唇发抖,尝到了眼泪的涩味。
这时候,楼梯上有了响动,伙计端着豆粥上来了。祁霞赶紧低头用帕子擦了擦脸,侧着脸道:“就放在桌子上罢,顺便还请再来一碗。”伙计也没多想,应了一声就下去又端了一碗上来,又应田大有的要求他们备了茶水,之后就下楼招待客人了。
祁霞将豆粥推给了田大有:“田叔也用一碗罢,这里的豆粥倒是很好。”
田大有看着祁霞坐在那里傻愣愣的流泪的时候,自己也要哭了。这会端着豆粥,合着眼泪喝了下去。两个人也借着这个时候平复了一下qíng绪,祁霞就道:“田叔,您说的证据和证人,是在哪找到的?他们真的肯出来帮我们说话?”
“有两个证人,一个是当年知府罗才的幕僚樊先生,当年祁家的案子审定之后,樊先生就离开了罗才那里,之后就一直在同安定居。
另一个姓钱,他当年是皮家皮健的跟班,后来知道皮健不是个好人,他家里又有老母亲,就走了正路。你父亲帮过他,对于当年的事qíng,他也知道一些内qíng。”田大有喝了口茶才继续说道:“其实还有一个人,只是这个人恐怕要最后上堂的时候,官府才能叫他过去。就是皮家当年在知府府中做小吏的那个人。”
祁霞想了一会才说道:“田叔的意思,是想让我和阿章一起与你会同安吗?”她这么一问,田大有面色严肃起来,他道:“大娘,旧案重审不止需要铁证,还需要首告。如今祁家只有你和大郎,自然要由你们姐弟出面最合适。”
“阿章……我要和他商量一下。何况家里还有阿婆和舅舅们,也要和长辈们禀告。”祁霞想到了弟弟和家人的态度,觉得这事未必会那么轻松。
田大有是见过刘家这些人的,但是他不知道祁章对于这件事的态度,他看着祁霞沉默不语,他以为这孩子只是担忧刘家的长辈们不同意。于是他又道:“要不然我去见见他们,与其分说明白?”
祁霞没有说话,眼神却表明她不赞同这个想法。她转而对田大有说道:“田叔,我记得当年家里出事的时候,罗才是头一任知府,现在他还在同安吗?”
田大有道:“这就是为什么我这会来寻你们。罗才当年好容易才又讨好了罗器大将军,一直在同安任上,又在同安搜刮了不少好东西献给罗器,同安人都敢怒不敢言。一任知府期满之后,他今年初就被调回京做了京官。如今的同安知府姓虞,自他上任不敢说为官多么贤德,至少没有给百姓添乱,还取消了不少当初罗才的什么常例弊政。所以,”
“所以您觉得,至少这样一位知府,在咱们有人证物证的qíng况下,对付皮家是不成问题的?”祁霞cha言问道:“这位知府和皮家一流,没什么瓜葛吗?”
☆、矛盾
“这就是这位新任知府有意思的地方了,听说他也是个官宦子弟。”田大有把知道的消息详细的告诉了祁霞:“他刚刚上任,就将原来知府府中的仆役给放了出去,官府里的小吏也彻底的犁过一遍。如今的同安府,除了正常的士绅旧族和知府见过面之后,旁人是攀不上什么关系的。
自他上任之后,也很是断过几桩案子,我都去看了,颇有些青天好官的架势。一方qiáng一方弱,他绝不肯恃qiáng凌弱。也有几桩案子涉及了前任知府,这位虞知府也都派人认真核查,秉公断案,至少目下是人人心服口服。”
祁霞这才知道为什么田大有这么信心满满的觉得一定可以为祁家讨公道了。她对田大有认真道:“田叔,您如今住在哪呢?我回去和阿章商量一下,无论如何我们也会和您回同安的。明天我就来给您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