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案子……当事人已死,死无对证不说。内里牵涉到了前任知府,后来调回京中的罗才。而引起这桩案子的汉瓦,就是当初引发罗大将军寿宴风波的那个。”虞俊摇头:“而今只能看曹御史那边京中刑部和御史台如何回话了。而且死者皮家也不肯吃亏,找了城中有名的讼师崔行之,咬死了皮健已死,祁氏女诬陷。这案子如今也是僵着了。”
安氏是刑部郎中之女,家中世代在刑名一路上行走。她想了一会,才问道:“按说这么大的事qíng,也不可能是死者皮健一个人想、一个人办吧?听大哥说的,他与那个仆役管事陈良也好,与皮高也罢,都是单独联络。可是皮家在同安城中也是有名的富户。这样富贵人家的郎君,总不会出来进去都是一个人。”
虞俊眼前一亮:“你是说,皮家一定还有活着的人知道这件事,甚至从头到尾都参与进来了。”
安氏笑道:“果然是大哥,马上就能想到。”
“你才是我的女诸葛呢,”虞俊拉着妻子的手:“这么一想的话,第一日来堂上的那个皮家管家,就很可疑了。嗯,我得想个好办法,试试这个管家。”
看着虞俊展开了眉头,脸上有了笑容。安氏也放心了,夫妻两个端起莲子羹,转而开始谈笑起来。
这一日过堂之后,崔行之来到了皮家。向皮休和站在一旁的管家皮安讲起了这次过堂,他自信满满的说道:“今次看来,祁氏不足为虑。唯一可虑者乃是那个樊路,不过在下看来,此人也只能扑腾两下子。他以为自己在力挽狂澜,然而,呵呵。请三郎和管家放心,这桩官司,我一定会让祁氏女为贵府大郎君偿命!”
“好!”皮休击案而赞:“崔郎果然是名不虚传,果然是我同安城中的头号讼师啊。这桩案子就都jiāo给崔郎了。倘若崔郎有什么需要,就告诉皮安,他自会从命。”
崔行之看了看皮安,故作矜持的点了点头:“尽力,那是自然的。不过既然三郎说起,在下的确有件事qíng现在就需要办。或者皮管家可以找人办一下。”
皮休倾身:“请说。”
“找一些和皮家无甚关系的人,下次过堂的时候在知府衙门门口为大郎君喊冤。说大郎君生前于他们有恩,他们现在才知道大郎君枉死,一定求知府给个公道。祁家求公道,皮家良民,自然也要求公道。”
皮休一脸的佩服:“好主意、好主意。皮安,这事qíng你去办,务必办好。知道吗?”
皮安一脸木然,点头应是。退下之后,他却没有去找什么看上去与皮家无关的人,而是又去了皮健的灵堂。
还是只有皮健的几个儿女在跟前。他轻声问道:“三郎家的三娘和几位小郎君小娘子都没有来吗?”
“来了,婶婶带着弟妹磕头上香,然后说小弟弟还在屋子里离不得人,又走了。”说话的是皮健的长女大娘。
皮慎也道:“婶婶来了,只说需要什么就粉夫人到她那里去,一定都给备齐了。我方才问了阿陈才知道,祖父说父亲过世办丧事,母亲没jīng神也不宜再管家务。让婶婶先管着了。娘这几天身体都不舒服,现下正在内室休息。”
皮安低下头,使劲咬咬牙,没有说话。给皮健上完了香,就要出门。皮慎跟在后面送他出来,两个人站在背人的地方说话。
皮慎道:“安叔,这么下去,我们长房恐怕要无立锥之地了。”
“不会的,你可千万不能这么想,”皮安劝慰皮慎:“你是皮家的长房长孙,老丈、老安人又一向最疼爱你。别想那么多。”
可皮慎人如其名,是个细思细想的孩子,这话蒙不过他:“可是安叔,父亲……这事过了几天,祖父母都没有叫我,也没有叫几个弟妹过去安慰一二。如今家里的事qíngjiāo给了婶婶,外头的事qíng我听说都jiāo给了三叔吧?”
他抬头直直的看着皮安:“安叔,到底出了什么事qíng。往日,阿公阿婆再不会这个样子的。”没等皮安说道,他紧着道:“就算母亲如今孀居,可是还有妹妹,纵然妹妹是晚辈。可是祖母还是可亲自出面。或是临时让婶婶代管,可我听阿陈的意思,是以后家里内务都归婶婶过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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