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连崔捷在城中和监牢来回几次之后都发现自己被盯上了,只是对方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之后,每次出门,诸人都要结伴同行或者带着家仆。
看崔捷他们都不说话,祁章有点发急:“我就是去看看我姐姐,我不会惹是生非的,这样也不行吗?”
“……你姐姐觉得你们现在不宜见面,”田大有也算难得的急智:“虽然知道大娘必定无事,可是皮健到底是死了,如今皮家咬死了死无对证,不肯认罪。你姐姐自然不想你这个时候搅合进来。”
祁章并没有接受这个解释,他刚想说什么,崔捷就道:“我每日给她送饭,都被皮家盯上了,万一他们狗急跳墙对付你怎么办?”
二人都这么说,祁章也只好按捺xing子不再异议。崔捷毕竟和祁章不熟,她只管接到祁章,当日就返回了同安城中,而田大有暂时留在庄子上陪祁章两日。
许是祁章真的越长越像父亲祁祥了,田大有今日陪着他一道用饭的时候,破天荒的还喝了酒。
酒过三巡,居然还哭了起来。对着祁章一口一个大郎啊,当年都是他举措失当才害得他身死之类的。祁章就知道,田叔这是将自己当成父亲了。
命人将醉酒的田大有送回房内,祁章又将舅舅派来跟着自己的随从孙寿打发去休息,就自己一个人在庄子上转了转。
家变的时候祁章刚满十岁,来庄子上的次数屈指可数。说来也有趣,每次要来庄子上避暑,自己一定要小小的搞出些事端,不是临走之前磕掉了牙、就是出去玩被晒的中暑。搞得母亲几次不能和父亲、祖母一道来庄子,只能留在家中照顾自己。
直到六岁那年,他才第一次来到这个小庄子,那时候姐姐带着自己抓蟋蟀、在小溪当中抓鱼,追赶小jī小鸭子,简直要玩疯了。以他这个年纪,就开始追忆往昔似乎有些早,不过想到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光,祁章陷入了幸福的回忆。
可是明月高悬,此刻却只有他独自一人。姐姐又不能见面,祁章恨恨的捶了下大树。越想越觉得姐姐最后选择手刃仇人,身陷囹圄都是因为他,姐姐一定是被自己当时的昏话伤透了心。
他又想起临走之前外婆和舅舅叮嘱他的话:“祁家只有你们姐弟两个人了,无论到什么时候你都要记住,不要忘了你们是血脉相连的亲姐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哪。阿章,要把这话也告诉你姐姐,让她做事的时候也要想想你。切记!”
唉,祁章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有点晚。夜深人静,他自己琢磨白天里崔捷和田大有说的话,突然觉得未必是担心什么皮家盯着他们。难道现在众人多在关注的档口,皮家就敢把自己怎么着?那岂不是坐实了皮健的罪名,绝对洗不gān净。
难道是姐姐不愿意见我?祁章心里一沉,觉得恐怕这才是真相,姐姐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见自己。
而此时的祁霞可没那个jīng神来关注弟弟会怎么想,她全副心神都在那个新来的牢婆身上。原来那位据说家中孩子生病,衙门里就又找了一个牢婆顶替她的地方。
说来奇怪,新任牢婆一脸的慈眉善目,比起上一位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祁霞见她第一眼,就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相安无事几天之后,就在祁章达到同安的那天晚上,果然出事了。
这天夜里,祁霞和往常一样躺在石板上向外面看,想着将要来同安的弟弟,直到二更天才略微有些睡意。可就在她半睡半醒的时候,却听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祁霞心里一惊。
她悄悄半睁着眼睛,往牢门处瞟了一眼,小小的蜡烛光下衬的牢婆的脸色格外诡异。就见她轻手轻脚的将蜡烛放在牢门口,祁霞以为她要进来,全身绷得紧紧的以防不测。谁知道她没有打开牢门,只是从怀里掏出个什么东西放到了地上。
等了半晌,祁霞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似乎刚才牢婆放在地上的东西也不是什么活物。牢婆在牢门站了一会,祁霞一直装睡不敢乱动。过了好一会,她离开了。
一直听着声响的祁霞在大约半刻钟之后偷偷起身,借着微弱的月色打量了一下四周,又走到了牢门附近仔细巡视一周。可是她没有发现任何东西,祁霞不死心的蹲下来用一块帕子包在手上,又四周摸索了一遍,还是没发现任何奇怪之处。
她摇摇头,最后也只能放弃,继续去睡觉,明天崔捷来的时候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更满,看看一会能不能在挤出来一章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