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刺激的确让鞠武又添了几分懊恼,他明明已经决定,再也不去做徒劳的等待,可是当看到她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那人怀里的时候,为什么还是迟疑了?
她是不是忘了,在琅琊的时候,盖聂是如何的无qíng,如何将她弃若敝屣?当年海难,在汹涌的波涛中救下她的,也是他鞠武,不是盖聂!可是,即便是失去记忆,你也会重新爱上他吗?
其实除夕那天,他在田府门外驻足许久,想着要不要进去跟她问候一声,可是当听见屋里的欢声笑语,更加明白自己与这些快乐的距离。何必再让她因为自己的出现而不快呢?
可是,他还不想这么快就放弃,明明自己,才该是那个让她依靠的男子。
“盖先生,在下今日本不想打扰,只是有一句话,yù说与先生,还望这位姑娘…回避。”
华阳把自己裹得像个小粽子,一张娇俏的小脸儿朝向正在表演杂耍的优伶,原本因为渐离哥哥不能陪自己一起逛街而有些失落的心qíng,早已被这些新奇有趣的玩意儿一扫而空。
只是舞阳呢,说是去买些甜点的,怎么到现在也没回来?记得舞阳说,他去的那家铺子就在附近不远,华阳便决定去找他,然后一起吃甜点、看演出。
想法很美好,可是当华阳挤进人群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想法是多么天真——四面八方除了人,还是人,即便她放弃了找舞阳的念头,打算回到刚才看表演的地方继续等待,也发现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她一下子完全慌了,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像每一个迷路的小孩子一样,只能扯开嗓子嚎啕大哭。
很可惜的是,华阳的哭声很快便被鼎沸的喧嚣淹没;而更可怕的是,即便如此,她的哭泣还是被几个人听去了。
离华阳不远处有一群衣着华贵的公子哥嬉笑而来,为首的是当朝左司马之子,平日里就仗着父亲的官爵做了不少欺男霸女的恶事,而且此人有一变态爱好,便是对幼女行不轨之事。
此时看见华阳一派楚楚可怜的模样,登时色心大起,招呼了几个跟班,那些家伙也是做惯狗腿子的,一个眼神便抢着上前。
其中一个jīng瘦之人最是眼明手快,在华阳身后两手一抄便将她抱起,只是华阳还是略沉,那人抱了一会手便抖了,其余几人见状,忙不迭地扑过去要把华阳接过来。
华阳不明qíng况,哭得愈发厉害,为首的男人此时也跟了过来,被华阳的哭声扰的烦躁不已,扬起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这一下子可把华阳给吓蒙了,瞬间竟是连哭也不敢。
“小华!”
舞阳?!华阳隐约听见了他的声音,他在找她!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糙,华阳连挨打也不怕了,一味撕心裂肺地号哭,边哭边嚷:“舞阳,我在这儿,救我,救我!”
喊不了几句,一个贼子已经死死捂住她的嘴,华阳qíng急之下,张开嘴咬去,那人吃痛,便迅速缩了手。华阳趁机使劲挣扎,扛她的那人终于也受不住松了松手,她便也顾不得许多,往边一侧,就从那人肩上跌下。
磕在冻得坚硬的地面,华阳只觉周身疼痛,再没了挣扎的力气。为首的左司马之子早是气的七窍生烟,撸起袖子,准备再狠狠地抽那小丫头几巴掌。路人让这一幕惊住了,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谁也不敢上前。有几个人认出了欺负华阳之人的身份,更是脚底抹油,溜得比谁都快。
华阳下意识捂住头部,可是,没有扇下来的耳光,只有,一声惨叫。
她小心翼翼地拿下双手,缓缓抬头,只见舞阳满身是喷溅状的鲜血,他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把屠户杀猪用的砍刀,而他脚边,则横着一具尸体,整个背部都是鲜血,在冰冷的夜里散着袅袅热气。
“小华,没事了,我救你。”男孩疲倦地笑笑。
“当啷”一声,砍刀落在尸体旁边,殷红的颜色顺着刀尖,浸染了纯白的雪。
作者有话要说: (元宵节最早只能追溯到西汉时期,燃灯的风俗可能要到东汉了,这里是剧qíng需要整的一个大bug…)
☆、追查
晨曦拂晓,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云彩洒在燃了一夜的花灯上,融化了树梢上残存的星星点点的雪花,chūn天愈来愈近了。
渐离和盖聂挽着手,在回田府的小路上慢慢走着,一路沉默。
是快到田府后院的时候,渐离才开了口:“武哥哥和你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