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滟之前一番癫狂笑言,无非是给林阳王一个警告,省得这混蛋回头真去打扰青萍的亡灵。
宫景曜倒是没想那么多,也许是因为一向不屑林阳王,才会懒得对付那样一个人吧。
肖云滟在抵达涧西李府旧宅废墟后,她可真是屁股都颠成四瓣了。
宫景曜扶着她下了马,望着龇牙咧嘴的她,他也是心疼。无法,他只能半抱着她,柔声安慰道:“回去时,还是我抱着你吧?你这样骑马真不行,两趟来回,你的大腿非磨破了不可。”
“我现在已经疼的火辣辣的了,估计离破也差不多了。”肖云滟抱着青萍骨灰,一瘸一拐的向李府旧宅走去,看着这一片残垣废墟,她心中真是一片凄凉,觉得林阳王那混蛋真是作孽到家了。
哼!等回了长安,在她成亲的大喜日子上,她一定要请所有王爷来观礼。
然后,找个机会好好收拾林阳王那个混蛋一顿。
宫景曜半抱着她,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肖云滟怀里抱着骨灰坛,一路艰难的走到一片树林中,呵!竟然是片墓地啊?
“李府曾是诗礼之家,祖上也有封侯拜相之人。这片树林还是高祖赏赐的,最先葬的是李家一位国公爷,那人是高祖的老师,一生教会高祖许多做人处事的道理,更是把唯一的女儿许给了高祖,算是一位目光远见的智者吧。”宫景曜语气淡淡道,很快,他们就走到了那片碑林前。
肖云滟怀抱着青萍的骨灰,站在李家列祖列宗的墓碑前,她忽然皱眉苦脸道:“完了,我忘了拿铁楸了。”
宫景曜一副早就猜到的样子,他手里捏着一个金哨子,chuī了一声,尖锐如鹤唳,响彻在树林之间。
肖云滟抱着黑布包裹的骨灰坛,瞪大吃惊的眼睛看着那群从天而降的黑衣人,只见他们各自拿着铁楸和锄头,还有一块无字青石碑?好专业的打坑埋人队伍。
只不过,这样一群气质肃冷的黑衣面具帅哥,一个个跑来帮忙打坑埋人,真得不会心生怨念吗?
宫景曜拉着她的手臂走过去,伸手从旁边人托的托盘里拿起一支毛笔,沾了沾墨水,塞到了她手里,意思是让她动手书写碑文吧。
肖云滟手握毛笔,盯着宫景曜的俊脸看了半响,脸红的瘪出一句:“我不会写字,要不还是你来代笔吧?”
“你不会写字?”宫景曜疑惑的眯眸看着她,她这张嘴都能舌灿莲花出口成“脏”了。
结果,这手竟然不会拎笔杆子?
肖云滟的脸更红了,羞的。她其实也会写毛笔字,只不过吧!人家能写出书法的感觉,她最多只能算是工整。
可这个墓碑,毕竟是给去世人用的,多少总该庄重严肃一点吧?
宫景曜倒是神色平常,可他身旁端托盘的黑衣人,手可是受惊的轻微抖了下。
这姑奶奶可真行,让一个太上皇给一个青楼女子题碑,这……这可是千古第一尊贵的青楼女子了。
肖云滟抱着骨灰坛站一旁,盯着那块青石碑看了,然后说道:“这碑文也不用写太复杂,就写……写李阙之墓吧!下面可以写上生辰和死期,立碑人就不用写了。”
宫景曜压根儿没打算把他的名字写上去,要是被人知道他好好的牡丹花不去赏,却一大清早跑来给人送葬立碑……那他可真是有病了。
肖云滟在一旁低头看着,然后她指挥说道:“把石碑放到,你蹲下来写,这样会比较字体好看,有那个行云流水的感觉。”
宫景曜可不会去听她鬼建议,他直接挥手唤来两个黑衣人,让他们把石碑高高托起来,他就那样站如一棵玉立的修竹,蘸墨挥毫,写下四个大黑字。
“还有下边,要写上青萍的生辰和死期的。”肖云滟在一旁皱眉提醒他道。
宫景曜眼角抽搐一下,这个女人真是麻烦,热心过头了吧?
肖云滟见宫景曜把名字和日期都写好了,她就一手指着旁边拿着锤子和凿子的两名黑衣人,说道:“你们把这个雕刻好了,记得!这可是你们主子的墨宝,刻坏了是要被揍的。”
两名黑衣人冷硬的嘴角抽搐一下,随之带着两名托碑的兄弟,走到一旁去认真刻碑。
肖云滟百无聊赖时,转着圈看了一下树林四周,忽然又是一惊一乍道:“景儿,咱们似乎忘了准备元宝蜡烛了。还有啊,香和祭品也没有准备。唉!这一别后,我可就是和青萍永别了,总要和她最后对酒当歌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