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滟拿起桌上折扇起身,缓步走向那靠雕花大窗口美人榻,坐下斜卧着,身下竹席冰凉不热,挂起的轻纱帘,有阵阵湖上凉风徐徐chuī来,舒适惬意的让人犯困打瞌睡。
伺候的秀丽女婢的把小桌挪到美人榻边,两桌相叠,高度刚好,以方便美人榻上的让取用酒水瓜果糕点。
肖云滟单手支头侧卧着,另一只手里端着一只水晶酒爵,眯眸勾唇笑望着鬼赤尘,这个人到底会有什么目的呢?她可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这样一个有本事的人物,如此这般的讨好。
婢女搬来一张棚足琴案,将一张七弦古琴放在上面后,便低眉顺眼的恭敬退下去了。
鬼赤尘伸手指尖拨弦试音,转头看向她微微一笑,温和中夹杂一种深沉的温柔。
肖云滟慵懒的闭上双眼,手中的水晶酒爵送到唇边,浅饮一口冰凉沁心的葡萄酒,惬意的发出一声感叹道:“美景,美酒,美人儿。美人儿还要给我弹琴听,这般的美滋味,我一定被人羡慕死了吧?”
鬼赤尘笑而不语,好似一点没听到她的言语调戏,修长的手指拨弦,低沉的琴音响起,悠悠如流水,徐徐似清风,低低缓缓,好似花开的温柔,轻轻的拂过人的心灵,安抚这盛夏的燥热。
肖云滟听着听着真犯困了,有婢女取了她手里的酒爵,轻轻的放在旁边的桌上。
悠悠在船头,闲闲在船尾,月牙儿去采了荷花与莲蓬,回来就听到一阵阵宛若天籁的妙音。
她没有沉醉其中,而是神qíng骤然惊恐的疾步进了画舫里。这是让人沉睡的摄魂曲,这个鬼赤尘果然没安好心。
鬼赤尘已经让所有人都退下去,他的琴声越发低沉柔缓,转头望着已沉睡的女子,他启唇淡笑柔声问:“云姑娘,你的真名叫什么?”
“肖……云……滟……”肖云滟在睡梦中,被人问话时,她只能不受控制的似梦呓道。
鬼赤尘见她真被琴声所控制,便又淡笑温柔的问一句:“你来自何方,又有怎样的身份?”
肖云滟眉心紧皱,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抵触回答,在挣扎了一会儿后,她还是抵制不住琴声的诱惑,水润的红唇轻启缓缓说:“我来自……”
“大姐!”月牙儿猛然跑来,一声喊叫,惊醒了被迷了心魂的人。
肖云滟倏然睁开双眼,猛然坐起身来,虽然她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可见月牙儿如此惊慌惊恐,又见鬼赤尘遗憾的皱眉,她便知自己过于大意,差点着了鬼赤尘的道了。悠悠和闲闲也已从船头船尾跑进画舫里,对于看似无害的鬼赤尘,她们已是满身杀气的亮出兵器。
月牙儿已经丢了怀里的荷花莲蓬,走过去扶起肖云滟,眼神满是后怕和气愤的说:“大姐,他对你用了摄魂术。”
“我知道了。”肖云滟握住月牙儿微微颤抖的手,她知道月牙儿是因为担心她,才会被吓到的。
鬼赤尘迎上肖云滟谴责的眸光,他勾唇无奈笑说:“云姑娘,在下有个老毛病,对什么事,皆喜欢追根究底。而今日……本是诚心邀姑娘游湖的,不料姑娘忽然要听曲,在下便一时起了这个念头,只想一探姑娘来历,绝无半点居心叵测之意。”
肖云滟望着鬼赤尘,面上一片冷漠道:“鬼二爷是大智大慧之人,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无论你是有心无心,对一个人造成了伤害,都不能让人原谅的。”
“云姑娘……”鬼赤尘有些惶惶不安的看着她,他是欣赏这个女子的,不想有一日与她再见是仇人。
肖云滟望着眼神透露出惶愧之色的鬼赤尘,她没有丝毫的心软,依旧淡冷道:“鬼二爷,我不想与你jiāo恶。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你我也不可能再做朋友。今次别过,再见之时,你我还是做陌生人吧!”
“云姑娘……”鬼赤尘骤然站起身来,走出琴案后,一个箭步追上去,先与悠悠闲闲jiāo手,后而便要伸手抓肖云滟的手臂。
月牙儿拉着肖云滟闪开,对于鬼赤尘双腿无疾之事,露出了吃惊之色,这也就更能肯定鬼赤尘接近她大姐,是有多么的居心叵测了。
“走!”肖云滟拉着月牙儿就才窗口跳了出去,鬼赤尘竟然为了要留她站了起来,这样自bào露双腿无疾的代价,她若不赶紧脱身,定然就要被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