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儿……”太皇太后心疼着无声流泪的儿子,当年是她bī迫他做了那些事。可她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她不能让她的子孙后代,到了最后反而成了旁支啊。
“母后,儿臣不怪您,儿臣只是后悔了。”宫星曜觉得,他这一辈子做的最不值得的事,就是为了宫明羽这个láng子,白白的毁了他们兄弟间的qíng义。
湛如秋自外走来,在寝殿门后低头禀道:“禀太皇太后,朝阳大长公主来探望王爷了。”
“让她进来吧。”太皇太后抬手执帕擦了擦眼泪,对于这个小姑子,她依旧是讨厌极了。
宫星曜依旧躺在chuáng榻上闭着眼睛,眼角的泪珠儿,映衬着他苍白的脸庞,使他尤为显得脆弱如易碎的水晶。
太皇太后一直都知道,这孩子心里有多苦,他又为何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当初的私心。
可她纵然心疼这孩子,若再让她选择一次,她依旧会选择bī迫他去压制七王。
只因那七个人,除了能以qíng义迫使他们安分外,便再无别的法子。
宫姻娜带着紫竹和礼物到来,对太皇太后她也双手上下叠着,颔首行了一礼:“见过太皇太后。”
“免礼。”太皇太后淡淡的看她一眼,便淡漠收回了目光,转头为宫星曜拭了眼角的泪珠儿。
宫姻娜抬起头来,依旧是一脸倨傲,一手拎着帕子垂在身侧,一手搭在紫竹手背上,缓步走向了chuáng边。一瞧宫星曜这苍白的脸色,她便是又气又怜。
想当初,要不是他愚孝,非听这老妖婆的话去求小九他们,他哪能落到如今这般颓废不堪的样子?
躲在兰州数年醉生梦死浑浑噩噩,如今倒好,刚来长安没多少日子,又被人害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宫明羽这个后宫啊!可真是一刻都不得安宁呢。
太皇太后瞧着她这儿子也是真不想面对她,她只能无奈的叹声气,起身看了宫姻娜一眼,依旧是百般的不满,连声招呼都没打,便在湛如秋的搀扶下,拿着帕子拭泪离去了。
宫姻娜斜了太皇太后一眼,便举步走到chuáng边坐下,伸手推了那装睡的小子一下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瞧瞧现如今闹的是什么事?叔侄离心,母子疏远,弄得一家人跟仇人似的。
宫星曜睁开依旧泛红的双眼,望着这个比他还小的皇姑,他心累的不想说话。
宫姻娜没好气瞪他一眼道:“知道自己岁数比我大,那就别总像个孩子似的对着我撒娇。是,我是你亲姑姑,是你的长辈,可我这个长辈不还小吗?你们一个个的点比我岁数大那么多,却比我还幼稚,你们不觉得丢脸吗?”
宫星曜很想说,这位皇姑说的话太乱,他总有种上句接不住下句的感觉。
“还看我做什么?我心qíng也不好,别指望我像小时候一样哄你。”宫姻娜是说着说着就是一把辛酸泪,她当年也只是个孩子,就是因为辈分高点,打懂事开始,她就一直带着这几个臭小子。
哭了她要哄,打架她要劝,偶尔群体来个撒娇,就把她扑倒地上弄脏她新衣服,她如今想起来还很是手痒呢。
宫星曜眉头紧皱脸有点黑,小皇姑还有完没完了?这是谁给她气受了?怎么就跑到他这处来撒火了?
宫姻娜训了宫星曜一顿,见他挺老实的还嘴,她才平复下过激的qíng绪,望着他,忽然愁容满面道:“我给小云和小清去过信了,长安发生的事,我都在信里提过了。小云可能会下山来看看,至于小清……从小就是不爱理人的xing子,要不是五岁那年他和言素不知道因为什么打了一架,谁能知道他是会说话的?”
宫星曜依旧保持沉默,唉!三哥那个人吧!孤僻淡漠,不爱理人,不爱管事,不火烧到眉毛,他都不带挪窝的。
当年,别说父皇怀疑三哥是个哑巴了,就连大哥二哥都以为三哥是个天生的哑巴了。
不过,三哥当年为什么和言素打架?言素当年那个柔耐脾气,又怎么会在宫里和一个皇子打起来呢?
言家乃耽美书斋,最注重礼数,可是……言素那年的确和三哥动了手,听二哥说,言素还把三哥的头给打破了呢。
之后父皇也没追究此事,因为二哥说错在三哥,言素打三哥一顿是轻的,要搁现在,言素能甘冒以下犯上之罪杀了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