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只是挑眉,她不再理会地四下望了望。这是广央宫到尚德殿的小径,她记得三皇子殿下给她的地图。
但这个石阶明显是通往地底。皇宫的地下有什么吗?
“想知晓,自己下去看看不就行了。”神乐真弥侧身,对她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亲眼所见,比什么都可信。”
殿下。金婉儿心念着意中之人,最终坚定了脚步,独自走下亢长的台阶……
马蹄声,由远及近,顿住。
在清冷的小院前,翻身下马,秦欣兰揉揉自己发酸的肩膀。
“二娘就被你藏在这?”秦欣兰斜睨了一眼还骑在马背上的秦欣悦,而后者不qíng愿地冷哼道:“来都来了,你还问我。”
看透自己这个“妹妹”还在使xing子,秦欣兰格外“温柔”地举起马鞭,微笑道:“秦欣悦,你自己下来,或者我用鞭子抽你下来,选吧!”
“秦欣兰,我发誓总有一天要你向我求饶,就用你这张该死的嘴!”秦欣悦负气下马,走到她的面前,咬牙切齿地说。秦欣兰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好啊,我真怀疑会不会有那一天。”
红魔摇摇头,冷眼旁观着秦欣兰和秦欣悦的斗嘴。这一qíng形在路上不知演了多少遍。
他还以为,秦欣兰冒着危险救出秦欣悦后,两个人的关系能够缓和些,没想到越来越恶劣。
这对“姐妹”就像上辈子的冤家。
这辈子,故意互相折磨对方为乐。
踏入院内,司qíng正坐在矮凳上纳凉。仿佛知道秦欣兰会来,她的脸上没有一丝惊讶。
“你是来向我打听秦澈的下落?”司qíng开门见山道,“可我也不知道他会在哪儿,他不信任我,他不会信任何一个人。”
“不,我想问的是另一个问题。”秦欣兰坐到司qíng的对面,目光如炬地盯住她,“你知道皇甫莲的医书吗,哪里能找到原本或抄本?”
“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个?”司qíng不动声色地反问。
“娘的所有东西都在,只有那本医书消失了。我想知道书里有什么。二娘,你看过那本医书吧?”若她直觉没错,那本消失的医书里一定记载了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或许和秦澈的行踪有关。
司qíng长叹了一声,如陷入回忆似的,双目迷离了起来。
“那本书我看过。”上面不仅记载着一些失传的医典,更重要的还有珍惜药糙的自然分布地,以及人工栽培技术。
“秦澈就是从那本医书里,知道心花的存在。那花是药也是毒,靠施种者的血栽培成株。每十年开一次花。”司qíng细细讲道,“寻常人不会想把此花入药,因为一旦断药,之前以药压制的毒,会和花毒一起反噬,太过危险。”
只因她偏爱研究这些奇花异糙,所以蝶舞瞒着她偷偷种下此花,想给她一个惊喜。
“这心花确实凶险。”秦欣兰既赞同,又疑惑地颔首,“但这不是那本医书消失的理由吧?”
毕竟这世间类似心花的奇珍之物何其多。
“是的,秦澈之所以带走医书,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心花的栽植,和来源。”司qíng不疾不缓地继续讲,“他把心花制成的丹药,进贡给了南国当今圣上,用来压制皇帝体内的凰毒。”
“凰毒?!”闻言,秦欣兰和红魔皆是一惊。
凰毒,药王卷记载的天下奇毒中,凰毒居其二,无毒敢居其上。
感染此毒,从里到外会渐渐腐坏,只有不停吸食新鲜的至yīn之人血与ròu,才能保持身体不至溃烂而亡。
它的恐怖之处在于,不是让人立刻死去,而是将中毒者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
纵使高贵如君,正气如侠,都会被夺去作为人的意志,堕落成炼狱中的鬼神。
比杀死一个人更残酷的,是毁灭这个人的灵魂。
“南国皇帝为何会感染凰毒。”秦欣兰难以想象,她想到死去的问天雨,又想到那个问天鹰,“现在秦澈失去踪影,那皇帝的药断了,他的凰毒岂不是会复发?难怪神乐真弥要招玄女进宫……”
一切的始末终于说得通了。秦欣兰恍然大悟地轻拍额头。
“我不知道秦澈在哪儿,但我知道心花,是皇甫莲游历东国时发现的。她带回心花,提取了种子。”司qíng说完,突然口吐鲜血地倒向石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