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延吓得赶紧撒手,“对不起啊对不起!”
残风自入住公主府后,没有再穿过自己的紧袖粗布短褂,穿的都是府里提供的宽袖长衣。
他轻轻抬起自己的手臂,无奈而又自嘲地笑了一笑,“看来我是没有穿好衣服的命啊。”
“我替你补一补吧。”迦延一边忍不住笑着,一边红着脸道。
兰喜已经拿出了随身的针线包,“娘娘,奴婢来吧。”
“我来。”
迦延简短地道,语气中却有不容抗拒的气势。兰喜知趣,连忙把针线包递了过去。
残风犹豫着要不要把外衣脱下来。
“不用脱了,”迦延道,“把手伸出来给我。”
残风望着她的样子,真像一个贤惠妻子的样子。
忽然有点向往起安定的生活,有一个像迦延这样美貌温柔的娇妻在身边,替他fèng补洗煮。
这时候,门楣外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是清河公主。
“你有没有看见过王后笑的样子?”清河公主在某一天这样问她的弟弟。
珍河不知她所问何意,但仍然回答道:“当然看见过。”
“不是一般的笑,而且是一种带着三分谄媚与七分撒娇的笑。”
谄媚与撒娇?
这两种qíng绪珍河一点也想象不出出现在迦延端谨而总是带着些许薄愁的小脸上会是什么qíng形。
“王姐的意思是……”
“我看见过。”清河道,“在柳残风的院落里,在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你的王后笑得非常开心。”
珍河怔然了,“是吗?”
“我只在霍妃的脸上看见过这样的笑容,当霍妃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清河微颦着尖细的眉,“原以为王后天生沉静,她永远也不会这样笑的,但我渐渐发现,我们都猜错了她的xingqíng了,她原来竟与霍妃是很像的。”
“当她……和柳少侠在一起时候?”珍河禁不住问。
清河公主轻轻挑了挑眉,斜睨了弟弟一眼,只道:“以后,让她别再来公主府了,她来得太勤了。”
“不,不会的。”珍河的心里突然感到有点说不出来的慌,“迦延她不会。”
她应该不会爱上别人。
虽然他一直也不知道她是否爱着自己,但她是他的王后,她怎么可能爱上别人?
何况她说过,那个人是比她亲哥哥还亲的人。她对他只是一种揉杂着感恩的兄妹qíng吧?
“防微而杜渐,未雨而绸缪。”清河公主淡淡地道,“等你意识到她会,便来不及了。”
“可是……”面对着从来也不曾防范过的问题,面对着连想也不曾想到过的问题,珍河觉得自己变得一点主意也没有,“我答应过她的,我答应让他们可以多见见的。”
“你不觉得已经超出你许诺的范围了?你答应让他们多见,可并不是一天一次。”清河公主叹了口气,“王弟,你是国主,她不过是你的王后,合适则立,不合适则废,难道你还怕得罪她不成?”
“当然不是。”
但是,他总觉得是自己先欠她的,难得她可以遇到一个真正让她快乐的人,人这一辈子,很难才可以遇见一个可以使自己真正快乐的人……
转而,为自己居然产生这样的想法而吃了一惊。
清河王姐说得对,她毕竟是自己的王后啊。就算被废了,她也仍是自己的妻子,永不可改的。
珍河在月华殿等迦延。
他来,她不在,那么他便安安静静地等着。
巧榆侍立在侧,诚惶诚恐。
国主已经很久没有驾临月华殿了,今天来得有些突然。
看到迦延不在,他什么也没有问,只是坐了下来。
给他倒了茶,他没有喝,给他宽衣,他说不用。
巧榆自然是知道迦延去了哪里,但是他不问,她也就乐得不提。
最近迦延总是出宫,打着国主特许的名义,天天出宫。
每次出宫她总是带着兰喜那丫头,而不肯带她。
最近迦延没有以前那么听她的话了,xing子也不似多年来那么温驯,神qíng上却是明快了很多。
跟她说什么,她嘴上敷衍得很好,转脸就故态复萌,再说说她,她居然也会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