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榆觉得她好似变了一个人,倒真的有些像初见时候的那个小延了。
难道真是因为她的哥哥回来了,那个活泼明媚的小延也就回来了?
这事qíng左思右想都透着股子邪异,巧榆有时候也心惊胆战地想,迦延不会是真的喜欢着柳残风吧?
但她又不敢问,去问问兰喜吧,那丫头又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国主来到月华殿,一坐已经好几个时辰了。
天色已近huáng昏,迦延却还没有回来。
“王后一般都什么时候回来?”国主只开口问过她这么一句。
“一般……一般都挺早的,今儿个也不知怎么了。”她只能如此遮掩着答。
听国主的话中之意,他似乎是知道她去了哪里,才什么都不问的。
从他的脸色上却看不出他心里有什么想法。
巧榆跟着迦延进宫时国主才十二三岁,她好比也是看着他长大的。
这孩子自小就是好脾xing,说话总是轻言慢语,对下人也从不摆谱子。
但这样的人才最深沉,喜怒不形于色。
在旁观者眼中,他对迦延是真的挺好的。
对于一个帝王来说,与王后这样子的相处qíng形,已经算是夫妇恩爱了。
巧榆不知道迦延还有哪里不知足,是在意他还有霍贵妃吗?
但她不是也挺喜欢霍贵妃的吗?还总说她很像她小时候的样子。而且霍贵妃生了小公主以后,也没见她多着急吃醋。
巧榆是个老姑娘,一辈子没有成过亲,动过qíng。在宫外的时候,只知老老实实侍候着她从小侍候大的小姐,进宫之后更是连男人都接触不到了,便一心一意侍候着小小姐、小娘娘。
她怎么想怎么都觉得迦延过得很不错了,嫁个男人是一国之君,非但权倾天下,还长得一副好相貌,生就一副好脾xing。
处在如今的地位,聪明的就该想着怎么稳固下去,而不是自毁前程。
在巧榆看来,如今迦延就是在玩火自焚,自毁前程。
“榆娘!”正想着,外面已经有人蹦蹦跳跳着跑进来,“榆娘你快来!看我带什么好东西来了?”迦延握着一个纸包轻快地跑进殿,边跑边嬉笑着喊,“榆娘!”
然而一进来,不用巧榆提醒,她已经看到了珍河。
立刻把笑容收敛起来,脚步也踉跄着顿住。
“哦,国、国主。”
她一时尴尬至极,也想不到要跪下,只僵僵地立着。
珍河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
看到她穿的是一身深绿色的男装,长发束在头冠里,全然似个矫健而活泼的小男孩模样。
这样的迦延,他竟然是很陌生的。
他从没发现过她有如此灵动的美丽。
“带什么好东西来了?”他柔声发问。
问的同时,已经伸出了手去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里有一个小纸包,他轻轻将她的手指掰开来。
迦延把纸包放在他的手里,自己的手却收了回去。
“粽子糖。”她说。顿了一顿,才又道:“你尝尝,很甜的。”
她没有说“国主请尝”,这些日子总和残风在一起,没有见珍河,都有些忘记宫中礼仪了。
珍河却觉得有点感动,他曾经要求了很多次,让她在他的面前不要太过见外与紧张,她总是做不到,现在却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把纸包打开来,看到玫瑰色嫣红而晶莹的糖果,他拈一粒到口中,“嗯,真的很甜。”转脸,他把剩下的递给巧榆,“娘娘本来应该是打算给你的吧?拿去吧。”
巧榆慌忙接下来,“谢陛下。”
珍河递给她一个眼色,示意她退下。
“榆娘!”迦延却叫住她,“那个……我得更衣呀。”
她终于也意识到用这副装扮见国主是有些不妥的。
巧榆看了一看珍河,一时不知该听谁的。
“你先下去吧。”珍河道。
巧榆便退下了。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一起。
迦延觉得全身都不自在,一直低着头。
很奇怪,国主也一直都没有说话。
她忍不住,偷偷抬头望他,却发现他正目不转睛在看自己,不由红了脸。
“你怎么……”说了半句话,她又连忙改口,“国主怎么来月华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