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翟念一怔。就听长征继续说:“既然以后注定不能做同桌,那不如从明天开始就先适应适应吧!”
翟念:“……”
那是从小到大长征第一次对翟念发脾气,也几乎是唯一的一次。
少年气哄哄地背着书包摔门而去,留下翟念坐在教室里对着没写完的作业默默发呆,却没将少年走前的威胁放在心上。
她以为长征只是气她不好好写作业,等她今晚做完作业,明天再帮他带一瓶热乎乎的牛奶,长征就一定不会再和她生气的。
两人同桌这么多年,翟念深知长征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只要她服个软哄一哄,他一定不舍得再生她的气。
只是令翟念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当她来到教室时,她的座位旁已经换了一位同桌。
而长征,就变成那些年里她最好朋友曹园的同桌。
虽说曹园是翟念的好朋友,长征和曹园做同桌,也能帮助曹园提高成绩,但翟念不得不承认,她心里是不高兴的!
尤其她的新同桌,也就是曹园的老同桌范静,非但不让翟念抄笔记,还总是在她上课睡觉,或者没写完作业的时候向老师举手打报告。
离开长征的第一周,翟念的校园生活,过得异常惨淡。
离开长征的第二周,翟念的校园生活,除了惨淡外还迎来人生第一次全校通报批评。
事qíng的起因,其实很简单。
课间时,她的新同桌范静再次和周围的同学说起曹园家里的八卦。
她和曹园同桌多年,说的话自然让人深信不疑。
几天下来,从曹园家住在郊区外的小农房,到曹园妈妈的工作是菜市场里的小菜贩,都倒了个gān净。
这些事是事实,翟念虽然听着心里不高兴,但也无法反驳,且每次她要与范静争论时,曹园都死命地拉着她,不想让她把事qíng闹大。
直到那天课间,范静看到曹园和长征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聊天后,yīn阳怪气地对翟念说:“翟念,我要是你,就算不喜欢长征,也不能白白便宜了曹园啊。”
翟念放下手中的圆珠笔,看着她莫名奇妙道:“你说什么呢?”
“我说,”范静冷哼一声,“你的小竹马要被狐狸jīng抢走了!”
“你胡说些什么!”翟念被“小竹马”这个称呼说得有点脸红,但不忘维护朋友,“我和长征还有曹园都是好朋友,我不准你说他们坏话!”
范静翻了个白眼,轻嗤道:“我妈妈说曹园妈妈是个会勾搭人的狐狸jīng!狐狸jīng的孩子就是小狐狸jīng!否则,为什么班里那么多女生,长征不和你坐同桌后,偏偏就选了曹园!一定是她……”
“啪”的一声脆响,将范静没说出口话,全都堵了回去。
范静吃惊地看着翟念,捂着被她打红的脸颊,尖声叫道:“翟念!你敢打我!”
打了人的翟念手心有些发麻,心也有些打颤,但她记得父亲教给她的话,输什么也不能输了气势。是以她依然昂首挺胸地站在原地,大声对范静说:“就是打你了!你再敢骂曹阿姨和小园我还打你!”
许是被翟念的气势唬住,范静被吓得怔了一怔,才猛地从身边的书桌上拿起一摞书本狠狠地甩向翟念,嘴里边哭边骂:“我就骂!她妈是狐狸jīng,她是小狐狸jīng!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那一摞书很厚,好几本叠在一起冲着翟念兜脸而来,看得翟念几乎愣在原地,忘了躲闪,直到身旁有人飞快地冲过来,将她护在怀里,以自己的脊背替她挡了那些飞溅的棱角。
翟念愣愣地抬起头,看着长征严肃的脸,方才打人和即将被打的后怕感一瞬袭来,“哇”地一声就哭了,“长征,我好像闯祸了。”
那天教室里,女孩们的哭声,男孩们的幸灾乐祸声,全都jiāo织在一起,乱作一团。
翟念听到范静骂骂咧咧的吵闹声,听到曹园趴在书桌上小声的呜咽,还听到长征在她耳边的低叹。
“我就离开你两周,你就把自己搞得这么惨。”长征说,“如果以后你没有我,可怎么办?”
那时,翟念哭唧唧地揪着长征的衣角,“长征,你别走了,我考附中还不行吗,你还做我同桌吧。”
然后,记忆中的少年就笑了,心满意足似的,弯弯的嘴角露出一点虎牙尖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