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身侧窗外一声脚步声,附带着气冲冲转身的衣角声,带风的那种。两人心下一惊,却又疑惑发现的这人为何不喊。
片刻,正门那边传来姜蒙楽的喊声,“停了!大家回去吧,别找了。”屋里的人窸窸窣窣出门的脚步声响起,渐渐恢复平静。
唐海黎有点心虚,咬了咬下嘴唇。
维文文一听没人搜寻了,立马出了屏风,从旁边墙上取了张字画下来,卷起这张字画抱着,仿佛珍宝一样搂得紧紧的。又回头弯腰,恭恭敬敬对她道:“仙子姐姐对不起!刚刚我是qíng况所迫,不是要唐突姐姐的!若是姐姐想不过,我…我…”
门“嘭”地一声被打开,姜蒙楽道:“你说,你是谁!”吼完这声,又转向唐海黎,“你,还有你!你真是!有的是账要算!多加一笔!”
唐海黎淡淡地翻了个白眼,一脸无所谓。
维文文却是站不住了,耳朵通红,争辩道:“我,我,不是,晚生只是……”急得牙齿都咬紧了,却半天说不出后半句。
“只是来找我罢了。”唐海黎坦然接道。闻言维文文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打算驳回,被她一眼给瞪回去。姜蒙楽点点头,指了指她,又指向维文文,“很好,很好!”
唐海黎往前站了一步,挡住了维文文,毕竟人家只是个小孩,孩童心xingqíng有可原,至少不能让姜蒙楽把对她身上的怒气迁移到个小孩子身上。便解释道:“好什么,文文是来找我的,是我去合儿殿里拿东西,顺便让他一起进去了而已。”
“文文?!”
“文文?!”
两人异口同声。
姜蒙楽一边眉毛都挑上天了,“你跟他这么熟?”
维文文嗫嚅道:“姐姐,能不能别这么叫我……”
“哦,那要怎么叫?”
“维文就可以了……”
唐海黎恍然,叫维文确实就不那么女气了,颔首表示可以。姜蒙楽一把揪住她的后衣领往前拖,才走了一步,又觉得不妥,放了手,定眼看了看她,深吸一口气道:“你跟我过来。”
一旁的维文文这一幕看得心惊ròu跳,一个大男人揪着女子的衣领拖着走,怎么看也是要打人了,甚至刚刚都伸着手张着嘴,想要上前阻拦。唐海黎并不在意,随意理了理衣领,回头对维文文道:“你先别出府,去后院第四间屋休息会儿,右边左拐。”说着指了指方向,看着他乖乖点了头,这才跟姜蒙楽走了。
姜蒙楽带她到了他自己的房间,点了檀香,顺手沏了两杯茶放到桌上。比了个手势让她先坐。唐海黎莫名其妙,坐下嘬了口茶。香如兰桂,味如甘霖,不瞒说,在她进屋的那一刻便已经闻到沁着茶香,可她万万没想到,竟真是姜蒙楽亲手泡的。短短不到一月时间,竟然已经从一个不会煮茶的人变成了烹茶的高手,私下一定请教过许多闲人逸士了。
对面的人也坐了下来,品了口茶,轻声道:“刚刚是我太过分了。先说说茶怎么样?”
唐海黎实话实说:“极好。”
姜蒙楽却道:“先生说我烹茶技术很糟糕,你倒说好。说明你品味远不及先生。”
唐海黎:“……”
姜蒙楽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平静却认真得恐怖:“你真的是先生的好友吗?或者说,你当真是左篱?若你真是先生的好友左篱,又为何是个女子?先生知还是不知?”
唐海黎无奈,“你问题太多了。我先问你,你真的了解你的先生吗?”
他倒是诚实,“不曾了解。”顿了刻,又道:“先生的出现就好像专门为了我一样,一直是我在索取,她却只默默在后支持我,关心我的一切,不求取回报。我从不曾给过先生什么,我也不知道先生需要什么。我不知道先生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只知道,先生绝不会害我。”
唐海黎一笑,“是啊,不曾了解。唐合她跟我说过,她觉得你有她身上许多没有的东西,阳光,希望,洒脱和一个少年该有的朝气。这几年过去,你的xing子慢慢在变,有些她觉得是变好了,有些却在渐渐向她自己靠拢。但她从你少年时开始钟qíng于你,你再怎么改变,也不会改变她对你的qíng意。好的爱qíng上加一些改变,是锦上添花,你懂吗?正因为你不了解海黎,你才会如此喜欢她,睿智、与众不同、新鲜和神秘,是你喜欢的大部分源泉,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