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众人听了这旨意后,惋惜之qíng言溢于表,但因为早就猜到会是如此,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结果,随意地吃茶小声谈论起来。
唐海黎装装样子坐了一会儿,便毫无客气之意道:“既然如此,谢皇上美意,宴上已毕臣就先行回宫了。”这话足以表达了她对这个舞姬的重视,这样应该就没人再敢去查这舞姬的真实身份了。
当然,这个年宴确实无聊,也没有好吃的,她已经待烦了,早点回去收拾那个混小子才是正事。
姜无途摆手示意应允,笑道:“帝师爱美人之心切,朕都比之不上啊!”
唐海黎端着架子缓缓走出年宴,到没人的地方时几乎是飞奔起来。跑回里夜殿,发现有些不对劲,殿里站了许多侍寝嬷嬷,有几个都是她以前在龙华殿看见过的,整个宫里安静得很。
那个领头的嬷嬷看见她,立马走近道:“参加帝师!”行了个礼后,又道:“我们都是送舞姬的公公唤来的,说是要教美人侍寝的礼仪。但是这个人儿怪得很,我们要伺候她洗浴也不肯,面纱也不许摘,又不说话…就只能先把她放到chuáng上了。”
唐海黎一脸黑线,怪不得她殿里被搞成这qíng形,原来是下头的宫人理解错了皇帝的意思。
“你们不用伺候着,侍寝的礼仪,本帝师来教就行。”她冷冷道。
嬷嬷听这语气觉得瘆得慌,虽然感觉不到帝师的qíng绪是好是坏,还是忙道:“是,奴婢这就带她们下去。”
侍寝嬷嬷们尽数退下之后,唐海黎“嘭”地一声关上了殿门,走到自己的里屋去。
看了看趴在chuáng上紧裹着被子的人,她无奈摇了摇头。心里却莫名升起一股捉弄之意。
唐海黎走到chuáng边坐下,伸手拉了拉被子,姜蒙楽把头往被子里缩了三寸。她又拉,他又往里缩。
见他没有别的动作,唐海黎不再拉他被子,把手从被子底下的fèng隙里伸进去,摸到他的腰间的布料。
姜蒙楽被挠的痒痒的,直往chuáng内边滚,但就是不出声。
“闹够没?”唐海黎冷声道。
被子猛地从里面被掀开,露出一脸苦相的姜蒙楽,“不好玩!你怎么猜到是我的?!”
“难不成在你眼里我还会调戏女子?”她无奈道。
姜蒙楽自然不会这么以为,但明知帝师是捉弄他,他还是很配合。他道:“为了好玩呗?”
唐海黎不理会他这些无厘头的混账话,起身去柜子里翻出一身男子衣裳,“你可知道你今天做了什么,若是有歹人知晓你这三皇子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
姜蒙楽闷闷地哼了一声以示不满。
她继续道:“赶紧起来把衣服换了,别老弄这些个没出息的事qíng。”
姜蒙楽听到“没出息”这三个字瞬间脸就黑了,气道:“还不是为了让你在宫里过得第一个年有意义些!——不是你说的,你喜欢看男子跳舞吗…我学了好几个月…没出息…”他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空气突然凝固下来一般,陷入片刻的寂静。
其实他不知道,这并不是唐海黎在宫中过得第一个年。况且在唐海黎眼里,过年本就并不是什么需要有意义的事qíng。
但唐海黎是真的没想到,chūn季末时她说过的话,他居然记到了冬天过年…
须臾,她道:“很有意义。”
姜蒙楽一听这话立马跟打了jī血一样,qíng绪转换快得令人咂舌,一点没了刚才的气愤和难过。厚皮赖脸地笑道:“是吧是吧,我也觉得很有意义!”
唐海黎顿时脸就黑了,趁势连哄带吼地让他把衣服换了,让他跟她出去。
姜蒙楽毫不顾忌地换完衣服,奇怪道:“我莫名其妙出现在你殿里,外面的宫人不也会奇怪?”
“三皇子顽劣,未参加宴会却偷偷翻到了我殿里帮二皇子取书画,被我发现了。现在要带出去管教管教。”
“那舞姬不见了怎么说?”
“玩死了。请皇帝亲自派人来收拾,其他人不得入内。”
“……”
打发掉门口守着的那批人,唐海黎带着他到了梨花园。这园子是皇帝为给帝师庆生辰而来,这是众所周知的事qíng,没人敢随意踏足此处。
虽然现在是冬天,早已没了梨花,但雪压在枝头上面,倒跟chūn日里是同一番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