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笙无措地站在离他十米开外的位置,吃也不是,扔也不是。
苏应衡叠着长腿,抬着眉梢注视着垂着眼眸默默走近的身影。
“把自己的胃当电冰箱,这么冷的东西也敢吃下去?”,他整个人像沉进空江烟làng当中,气质卓然。
艾笙垂头丧气地站在他面前,就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很久没吃了”,她嘟嘟囔囔地说道。
“我还一辈子都没吃过砒霜呢,也要去试试么?”,他严厉起来眼中便浮起清寒。
艾笙觉得他比手里的冰淇淋还冻人。抿了抿唇,硬着头皮把冰淇淋递到他面前,“你尝尝,挺好吃的”。
苏应衡哭笑不得,“还想拉我下水?”
“不làng费食物是咱们家的传统美德”,艾笙开始qiáng词夺理。
这个理由还真让他没办法拒绝,但又不能再让她吃完,省得凉肚子。
于是他本着忘我的jīng神,三两口把冰淇淋吃完。
艾笙就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他。
她从包里拿出含片递给她,“喏,听你嗓子都哑了,没事含一颗在嘴里,能舒服一点儿”。
苏应衡接过来,揣在大衣兜里。凉飕飕的嘴唇在她脸颊上亲了亲:“谢谢”。
艾笙有点不好意思:“就当你帮我吃完冰淇淋的回礼”。
两人吃饭的地方是在一家日料馆。
吃饭的时候,艾笙把那一百万的来龙去脉跟苏应衡说了。
他觑了艾笙一眼说道:“你要是对自己的资产有谱,何至于有这样的马后pào”。
听他又要开始训人,艾笙头皮都开始发胀。
“我除了画画,上自己的专业课,也不能天天去查哪笔钱打哪儿来。又不是葛朗台”,艾笙竭力自辩。
苏应衡知道自己再说一百遍,她对这方面也不可能上心。就说:“那gān脆把你的钱都jiāo给理财顾问打理。省得你整天马马虎虎,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我又不值钱”。
“不值钱我能娶你?”
艾笙点了点头,好吧,勉qiáng算是得到了他的肯定。
两人吃完饭,苏应衡下午还要出席一个商业活动。艾笙则自己回家去。
苏应衡趁着还有一点时间,便抱着艾笙坐在榻榻米上用手机看完了一部电影。
能入他法眼的大都是老片,不知看过多少遍。
可跟她在一起,不管做什么事qíng,感觉重温一件旧事,也有几分引人悸动的新意。
过了几天,瑞信一个专攻电子零件的子公司招标,钱耀林那个小公司毫无疑问地落选。
他气急败坏的qíng绪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于是先去自己郊外的别墅,找来自己的大四的小qíng妇童倩,解开皮带一顿猛抽。
“你不是说这一招一定行吗!结果呢!结果呢!”,他的皮带狠狠抽下去,直让哭着求饶的年轻女人满地打滚。
童倩疼得一身湿汗,黏在薄薄的睡衣上,腻得让人觉得肮脏。
等钱耀林打累了,他又开始翻旧账,“前面你就让雷子去要医药费,结果反被人家打脸,雷子还得陪A大栏杆的钱!后来呢,又说什么先把荀艾笙拉到咱们的阵营里来,现在三百万水一样泼说出,泡都没冒一个。损失的钱你替我找回来?”
童倩一早就料到他的钱多半打水漂,不过这正是她想要的。
钱耀林这个人爱他的姓爱到无可救药。既然荀艾笙收了钱,那么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之后就有得热闹了。
也不枉自己这身剥皮削骨的痛楚。
“冤有头债有主,没中标也是因为荀艾笙拿钱不办事,你有本事打她去啊!”,童倩冒着被钱耀林打死的危险,大声喊道。
钱耀林恨得咬牙切齿,一脚把她踹倒在地,“别以为老子不敢!”
童倩嘴角带血地微笑,温柔又恐惧地看着他:“我知道你敢,否则前段时间也不会让雷子去学校收医药费”。
一想到自己的三百万,钱耀林就像被人活生生地剜掉一块ròu一样,痛心疾首。
当晚他回家后,翻来覆去睡不着。把赵chūn吵得不安生。
赵chūn埋怨道:“翻哪门子的咸鱼?赶紧睡!”
钱耀林在qíng人那儿撒了气,在老婆面前异常温顺,“这件事决不能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