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
坚决不从!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法子。
慈儿替她梳了头,换上了一身华丽高贵的衣裳,袖上牡丹娇艳yù滴,明艳动人。
王凌燕只觉这一身装束十分笨重,束缚了她的行动;而那些cha满头的金钗银环更是让她不堪重负。
“姑娘没有耳dòng,奴婢为您穿dòng。”
王凌燕惊得弹起身,慌忙地道:“不必了。你出去吧。”
慈儿见王凌燕的脸色yīn沉如水,不敢再留,福了福身子便退下了。
王凌燕再次坐到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她几乎认不出来了。镜中的女子仿佛沾了露珠的娇艳玫瑰,娇艳明媚,微微蹙起的眉头更添了几分风qíng。
这样的自己,王凌燕从未见过。
她抚上头顶高高挽起的发髻,脑海里突然想到了沈姜,喃喃自问了一句:“沈姜会喜欢么?”
天子yù利用她引出失去踪迹的沈姜,想必早已放出了消息,而今夜这处行宫自然设有重重埋伏。
沈姜来了,便犹如瓮中之鳖;不来,她也许真的会被天子纳入后宫之中。
祁兴已被支开,她一人作战,即便有些力不从心,也不会就这样任人摆布。所以,在夜色降临之前,她得做好两手准备。
王凌燕一件件拆下头顶的珠钗,在心里默默祈祷着:“沈姜,你还是别来了。”
☆、阔别重逢对面不识
寒冷夜空下,有道道黑影掠过,所行之处,偶尔会惊起林中歇息的鸟雀。
天边的一弯明月高悬空中,在云层里忽隐忽现,给大地镀上了层层yīn影。
月光落进行宫的高台楼阁里,两重人影叠在一处,昏暗的灯火下,看不清并立楼台的两人的脸,只听得见两人低沉而满含期待的声音。
“侯爷,今晚鱼儿若不上钩,该如何?”
“只要饵在手,鱼儿早晚上钩。今晚只是一道开胃菜,鱼儿上钩了,那便有了一盘丰盛的菜肴;若不上钩,也不打紧,您该享的福一样是您的。”
“那今晚就辛苦侯爷守着了,鱼儿的饵是时候享用了。”
王凌燕初次见到当今天子白玄尘,弱冠之年的天子脚步虚浮,行动迟缓,丝毫没有少年人的朝气,反而眉眼yīn郁。不用细想,她也能想到这是沉迷于酒色的缘故。
换上了慈儿装束的王凌燕不敢抬头直视白玄尘,她怕在这紧要关头露出马脚,让对方认了出来。而白玄尘只是简单地问了她几句话,便迫不及待地向内室的卧榻行去,从始至终,甚至都未看过她一眼。
王凌燕见白玄坪急不可耐的模样,暗暗撇嘴嘲笑了一番,待看到卧榻之上熟睡的人儿时,心里又生出了一丝罪恶感。
不管慈儿是否是心甘qíng愿地替代了她,她这心里总有些过意不去。慈儿是她接触的第一只“眼睛”,少言寡语,行事甚至有些呆笨,但是,因为是送到天子身边的“眼睛”,就得有着时刻做出牺牲的觉悟。
经过今夜之后,也许她会飞上枝头变凤凰,也许会受她牵连而被杀。
王凌燕将白玄坪送到内室,便听到他吩咐了一句:“在外守着。”
内室并未点上灯,只有淡淡月光在地上铺开,一切都似笼罩在了一层轻纱之中,朦胧而充满诱惑。
王凌燕看着白玄尘脱掉外边的huáng袍,在chuáng边伫立片刻钻进被子才退了出来。不一会儿,她便听到了内室传来的男欢女爱的声音。
慈儿瞒过了白玄尘。
突然,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喊叫声响彻天地,这声音一làng盖过一làng,和着屋内男女的呻/吟声,如此荒诞而怪异。
王凌燕心中一惊:沈姜终究还是来了。
这座行宫屋宇密布,各个院落都设有伏兵和弓箭手,沈姜前来,无疑送死。
而沈姜既然来了,她只能兵行险着,赌一把。
白玄尘所在的这间屋子在所有屋宇中其实最为隐蔽,在茫茫夜色下,若非熟悉行宫布局的人,难以找到这座隐藏在大气磅礴的屋宇间的这座小屋。
王凌燕不得不佩服这些人为了抓住沈姜,还真是煞费苦心呢!
她换上慈儿早已为她备下的将士装束,将扎起的头发盘在头顶,用方巾系上,戴上遮阳笠帽,悄悄溜出了门。
此时,她需要尽快赶往激战正酣的院落。
听双方厮杀的声音,她发觉沈姜带了许多人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