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到来亦给他增添几分疑惑,他对我很恭敬,热qíng地笑着,问道:“眉弯姑娘,请问是何事劳烦你亲自来此?”
“我是来见烟屏的,亦想知道殷羡羡的真实死因。”说完,我朝红笺使了一个眼色,她已将十两纹银递上。
“不,不,姑娘你太见外了,这可使不得。”他急忙推脱道。红笺往他手里塞去,道:“你就拿着吧。”他这才接过银子,笑盈盈地看着我。
他带着神秘的表qíng悄声对我说:“姑娘,请里屋讲去。”我随着他走至里屋,小小的房间,却很隐秘,应该是他们平日的谈话室。
他朝四下张望,又看了红笺一眼。我道:“她是我的贴身丫鬟。”他这才放心说来:“姑娘,这事我也只对你一人讲,你切莫传出去。”我点了点头。他甚是紧张地说道:“其实殷羡羡的死因很奇特,仵作查出她是中毒而死,那毒无色无味,是何毒还未查清,且她腹中还有一个三个月的胎儿。”
我听后甚是惊讶,想来此事定有内qíng。便问道:“那是否查清与烟屏无关?”他摇了摇头,说道:“府尹大人根本不让查,只说就定烟屏的罪。”
我心中颇是气愤,皱眉道:“怎能如此办案,这么多的疑点,不去查清,就定烟屏的罪,实在太过武断了。”
他紧张地朝四下张望,低声说:“姑娘,切莫声张,若被他人知道,你我都要有麻烦的。”
我心中有诸多疑惑,想来府尹不会因为找不到凶手,而随意拿烟屏来顶罪,且听这衙役长说他并未去查,就此定罪,这里一定有别的隐qíng。我朝红笺使了个眼色,红笺又取出十两纹银往他手中递去。他慌忙推迟,低声急道:“这可万万使不得了。”
红笺低声说:“你且拿着,我们家小姐还有话要问。”
他将钱藏于怀中,道:“不知姑娘还有何事要问?”
“你可知近日来府尹大人是否与谁有密切来往?”我低声问道。
“这……”他思索着,随后摇了摇头,道:“并无与谁有密切来往。”
“你且再想想。”
他低头沉思,片刻方道:“除了岳大人,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了,只是以往府尹大人也常请岳大人过府的。”
岳承隍,难道此事会与他有关?我没再问下去,随后淡淡一笑,道:“今日谢谢你了,只是我还有一事相求,不知是否可以。”
“姑娘有事尽管道来。”他笑着看我。
“我想见烟屏一面。”
“好,姑娘请随我来。”
我与红笺跟随在他后面,转过大堂,走至后门的牢房。
进去的时候,里边一片yīn暗cháo湿,外面已是暖风徐徐,牢内却是chūn寒料峭。见着烟屏,她被木栅栏隔着,孤独地坐在角落,令人堪怜。
开门进去,她跪在我的脚下,哭泣道:“谢谢眉弯姑娘来看我。”
红笺将她扶起,我见她衣衫单薄,脱下身上的披风,为她披上。我嘱咐道:“你莫心急,我知道你蒙冤,且待我想办法,一定查清此事,将你解救出去。”
她抽泣道:“姑娘的大恩大德,烟屏没齿难忘。”说完,又要跪下,我将她挽起。
“你放心,我会尽快。”我坚定地对她说,说的时候,其实心里也是空空的。“明日我会让红笺为你送些衣物和饭菜来,你自己多珍重。”我满是怜惜地朝她看着。
她感激地点着头,眼里噙着泪。
我有些不忍看,转身便要离去。我知道,面对我们的背影她是孤独害怕的,而我只能如此。
走出监牢的时候,我看到红笺眼中有泪,而我没有,我早已习惯没有眼泪。阳光明晃晃地照耀大地,街上的行人摩肩接踵,我无心留恋这样的风景,只是匆匆上轿,回迷月渡。
转过热闹的街道,来到一处深巷,坐在轿内只听到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朝这边驰来。然后听见红笺大喊:“啊……当心!”我赶紧掀开帘子,见一黑衣男子骑着一匹高大的棕色马匹,朝我的轿子飞奔而来,眼看已经无法躲闪,轿夫吓得放下轿子恐慌而逃。
这时只见一道白衣飘忽而过,那骑在马上的黑衣男子已从马上重重摔下,而那白衣却已骑在了马背上,紧紧地勒住缰绳,总算稳住了那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