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祝叶青见花又开的俩孩子,经常在花又开屋前旁边玩,小江才满一岁,穿着开裆裤,有时候来尿了,就地一拉,有时候来屎了,也是就地一拉,祝叶青认为小江拉的屎尿过界了,拉到她的屋后面了,她觉的不舒服,就挖了坑,拦了一捆树枝桠,还放上一些有刺的荆棘,目的就是不准花又开的孩子超过她划出的界限,要是谁敢超过,就准会掉到水凼子里,或者扎到荆棘上,再不然就被困在树丫fèng里,真可谓用心良苦,出手毫不留qíng,对付的竟是两个懵懂无知的小孩子。
祝叶青一听这话,张着满口龅牙的大翻嘴,哪里肯饶半句:“你欺负我家绍货是独子,你仗着有两兄弟在那里狠,我告诉你,我祝叶青不怕你,你只有一个儿子,我有两个,你今天要弄死我,二十年后,我叫他们来弄死你,弄死你全家。”说着恨恨的回自己屋里去了。
此后的日子里,祝叶青总是隔三差五地不消停,张蕙兰实在无法忍受她的这种嚣张跋扈,也不想她的孩子天天都掉到她设置的各种各样的陷阱里,有时摔了屁股,有时崴了脚。花又开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她也怕他万一和竹叶青打起来了,闹的都不好看。她实在是不想和竹叶青挨得那么近住了,就回娘家找她大哥,想托她大哥给她找块地基,她要搬出去,离祝叶青越远越好,大哥答应了她。
不几日张蕙兰的大哥就过来回话了。张家大哥部队转业后,就回自己的老家村里重新做了农民,但为人直慡义气,之前在部队是开装甲车的,回村后,就与人合伙买了一辆汽车,开从饮水乡到县城的路线,张家村旧村改造,沿河发展了一批新的宅基地,张蕙兰的大哥就是在新宅基地上做的房子,现在妹妹求到他这里来了,他就找了村里的书记,问她妹妹回娘家来买一块地基行不行,书记说新宅基地是沿河开发的,指标先给本村人,蕙兰嫁出去了户口也签了,暂时不能买,要不让她再等上一段时间,等村里指标有多的,就给她一个,她再买也不迟。
张家大哥给蕙兰回了话,说不是我不想帮你,你不急的话,就先等上一段时间,可张蕙兰说自己是一天也不想等了,万般无奈,她说宁愿搬到万户村废弃荒芜了的老台坡子打谷场上去,也不想住在现在的地方了,那打谷场是70年代村里走集体生产队的公用地,后来实行分田包gān到户后,每个生产小队有新修了打谷翻晒两用的场地,这个场子就被废弃了,花家分地的时候打谷场也作为自留地分给花家一部分了,但土地贫瘠不适宜种粮只是疯长杂糙,看着十分荒芜。张蕙兰宁愿选择住这里也不与祝叶青为邻,可见竹叶青有多么让她痛彻心扉。
花又开一开始还不想搬走,还说张蕙兰没有必要怕那祝叶青。但张蕙兰坚持说:“冤家路窄,住近了就是冤家,更何况他有两个儿子,到时候他祝叶青肯定会在这后面挨着我们做房子,到时候矛盾更多,另外,我们这屋前是大哥的房子,屋后是水坑,左边没有巷子,祝叶青要是把右边的路封了,以后花又开一家进门出门都难,只能从大哥家里穿行,那时问题会更多。”听张蕙兰这么一分析,花又开觉得很有道理,就同意搬走了。
但花又开手上的钱并不多,请人休整老台坡子花了一些钱,又用碎石子铺了一条路进到老台坡子,整路基和买碎石子也花了不少钱。打做房子的地基也花了一些钱,等到开工做房子的时候,手上也没有多少钱了,家里还要留一点必备的生活开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先想到的是找大哥花长开借钱,可花长开的大部分资金都投到他新办的卷闸门厂里了,见到兄弟求到自己这里,不帮也是不行的。他抽了一支烟,思虑了一下,就说:“老二,你看,我前几年准备做房子,买了一些砖,huáng沙,还有石灰,预制板,这些东西都堆了好长时间了,我目前办厂急需资金,暂时是不考虑做房子了,你要是需要,觉得可行的话,就先拿去用。”就这样,花又开拖走了大哥堆在门前屋后一半的砖,一些砂和石灰,自己又买了油毛毡和新型瓦,在万户村废弃的打谷场,那个荒芜的老台坡子上,做了一间红砖红瓦屋,搬新家的那天,全家上下忙里忙外,孩子们欢天喜地,但张蕙兰心qíng略有些复杂,有些委屈,有些不舍,有些无可奈何,还有一点解脱的感觉。
自从搬走以后,张蕙兰一下上下就很少再到青石板路旁的故居里来了,自然再也没有和竹叶青有任何嫌隙和矛盾了,相反,自从他们一家搬走后,祝叶青反而腿变长了,假装和蕙兰亲热起来,经常不请自到的去老台坡子上去串门,找张蕙兰聊家常,说虽然又开脾气大但她祝叶青不跟他计较,说喜欢张蕙兰通qíng达理的xing格,还笑里藏刀yīn阳怪气地说大嫂林德青xing格有许多不好。张蕙兰总是报以笑脸,应付一下,绝不和她攀谈太多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