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黑板上罗列出一堆班级职务来,每一个职位处,留了一个名字的空位出来。写完这些,他将手中的粉笔同样潇洒的往讲桌上的粉笔盒里一扔,就又发话了:“人尽其才,才尽其用,我不了解你们,你们自己是了解自己的,喜欢或熟悉哪个职位,就上来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吧,或者写你推荐人的名字也行。”接着他又问了一句:“班上有哪位同学自认为自己的字比我写的好,有自认为比我写得好的,就举个手。”
一时间教室里又安静下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在观察有没有人举手挑战。说实在的,孟天白写在黑板上的那几个字真的是龙飞凤舞相当糙率,也看不出是什么体和章法,班上好多同学都觉得自己的字比他也得好,但就是没一个敢举手的。
但是,不知怎么的,大妮在人头的fèng隙中看到一只手举起来了,虽然只是一瞬间而已,那只手马上就不见了。这个手的主人是吴少锋,他本来坐在教室的后排,一只手支撑着脑袋在那里打瞌睡,被他旁边的同学捉弄,把他的手从他的脑袋边给拉开,他下意识地坐正了身子,手却被同学提在半空中。
就一刹那的功夫,孟天白看到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手直指吴少锋,说:“你,起来,叫什么名字?”吴少锋看到同学们的眼睛都朝他这边望着,就知道孟天白指的就是自己了,他连忙站起来自报了家门,孟天白接着说:“好,你明天负责把黑板上的职务名单统计出来jiāo给我,就这样了!”
孟天白看一看他腕上的手表,说:“还有三分钟下第一节晚自习,今天大家第一天到校,学校只安排上两节课的晚自习,下节课的时间,就留给你们自己选班gān部吧,我还有事,先走了,明天上什么课,自己看通知,到时候给你们上课的各科老师自己会介绍自己的,我就没有必要多说了。”说完,孟天白依然是一个箭步跃下讲台,大踏步地出了教室门,头也不回的走了,消逝在蒙蒙的夜色中。
他一走,班上就炸开了锅,有的说这班主任有个xing,有的说孟天白就是个白痴,还有的骂他死肥猪都不管一管班上的纪律,也有的说孟天白说不定是故意试探我们的,等等之类的话不绝于耳。大妮真是佩服这一帮同学超乎寻常的想象力,脑补的画面是一个接一个。但那又怎样呢,吴少锋同学觉得自己好倒霉,摊上这么一个差事,他不由得对旁边那个拉他胳膊搞恶作剧的同学吼了起来:“都是你害的,你也脱不了gān系!”吴少锋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纸和笔,递到那同学手中,说了句:“听好了,你给我把黑板上的职务抄下来!”那同学一开始不肯,但接下来看到吴少锋的表现就立马抄起来了。
吴少锋本来和大妮读的是一个初中学校,只是不同班而已,上次报到注册的时候,一起骑车走了个来回,就算认识了,现在又都被分到高一五班,也算是比其他同学熟一点的熟人了。
只见吴少锋走上讲台,先朝讲台下作了一个揖,然后说了句:“兄弟姐妹们,小弟吴少锋初来乍到,请大家多多关照,都说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今天兄弟我只不过是,一不小心打了一个盹儿,却不曾想就遭到身边贼子暗算,背了一个大大大黑锅,小弟我此刻心急如焚,还请各位高人指点,如何才能还我清白呀!”
同学们被他的一段说辞给逗得拍桌子打椅子,笑得前仰后翻。大妮也没想到,这jīng瘦矮小的单眼皮肿眼睛男生,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竟然如此幽默搞笑。
☆、冒险之举吧,善良谎言
貌似在中小学校园里,老师和学生永远好比一对势不两立的矛盾体,很难达成完全意义上的共识。
谁要是标榜说什么跟学生做朋友,或者说“我们是朋友”之类的话,基本没有几个学生会相信。
要么认为这老师就是那种不太能管住学生的温和派,无可奈何之下只得以此等花言巧语进行感qíng投资,拉拢人心,糖衣pào弹bī迫其在学习上就范。
但这感qíng投资也是很nüè心的,有时候是“我待学生如初恋”,学生却“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要么就一定是yīn谋腹黑型的虚伪派,其表面和颜悦色其实心中另有所图,多半用在班级办案中,从一个学生这里套出一些线索,然后抓出一批违纪违规之人一网打尽。
还有一种qíng况是介于这之间的,那就是极少数的真正的热爱这一事业,有着浓厚的教书育人qíng结,且站在讲台上未改初心的天真派,他们出于对班级中极少数弱势群体的同qíng,在施与其力所能及范围内的援手时,所常说的一句不太伤同学自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