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秀淡笑着点了点头:“这个我省得。晚上不会多加走动。你放心好了。”
舒窈微微松了口气,眼看着西方落日,心中隐隐泛出一丝惶惶不安。
当日乞巧夜,银月如弓。天孙石前,红粉陈愿。
青桃殷勤无比地为舒窈在院中布置好香烛点心,安安静静地侍立一旁。
舒窈礼貌良好地对青桃点了点头,为她的尽心很是感激。
青桃有些局促地垂了手,一边暗暗绞动衣角,一边小意无比地将舒窈搀挽出寝殿。
玉阶漫漫数层,还不等两人脚踏实地,侧向回廊外就传来一阵嘈杂。
“快去延请太医,王娘子昏厥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日第二更。我累脱了,要去歇歇。筒子们,晚上不用等了,今儿晚上没有。小王姑娘是肿么了呢?
☆、chūn华岁月动风波(微修版)
“郭娘子,可需要奴婢去西配殿打探打探虚实?”
青桃陪舒窈站在风声嗍嗍的东回廊下,眼望着夜色灯影中不断出入西配殿的宫人,低声向身畔人小心翼翼询问出声。
被她请示到的人不言不声,只是在片刻后,微微偏转了头,答非所问地说:“东殿的张四娘子是不是还不曾回来?”
青桃一愣,讷讷点头:“许是张四娘子出殿乞巧,走得远了些。还不曾知道瑶华宫的变故。”
这瑶华宫拢共只住下了六位小娘子,六位娘子无论何人都是有可能在将来母仪天下。
王七娘子的病倒太过突然,让整个宫寝都毫无防备。早间时候,这位姑娘还活泼可人地在御花园陪着太后聊天,到如今才不过区区几个时辰。
一个身体康健,年华正盛的女子怎么能说病倒就病倒了呢?
延请而来的医女在诊脉后,说王七娘子这是“身娇体弱,引得风邪内侵”所致。
“只需喝上几幅汤剂,静养几日便好。”
西配殿的消息是如此传出。
可是青桃伺候的这位却在听到这消息后,轻轻蹙起了娥眉。也不顾她阻拦,兀自出来寝殿,固执无比地立到东回廊下,隐藏担忧地等候起那位张四娘子。
按说这个时候,郭娘子不是该关心过问一下生病的王七娘子吗?怎么她看上去一点也不在意,像是连面子qíng都不yù施舍往西配殿。
青桃脑中难掩疑惑,心间更是“突突”直跳。
对于这样的郭娘子,她越是捉摸不透,心中存下的那份子敬畏戒惧就越是发酵庞大。
这个女子太有欺骗xing。楚楚身姿,盈盈话语,姣好如月的外貌衬着婷婷如玉的气度,让人一眼望去只觉她单薄娇柔可欺,毫无刚qiáng坚韧可言。
可是青桃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眼前的郭二娘子绝非她外在表现得那般不堪一用。
正像现在,各殿宫人都被所伺的小娘子打发去了西配殿,或为探病,或为探听。偏偏她就能耐着xing子,让她按兵不动。看郭娘子那副神色,仍旧面如静水,眸似星光,好像所有变故,她都了然于心,能安之若素,坦然以待。
然而……假山湖石狭dòng中,郭二娘子毫不犹豫扇在她脸上的一个巴掌,让青桃真真实实认识到自己伺候的这位其实并不是一泓无纹的碧波,会随风而动。
她其实更似一柄壁上的龙泉,平日刺目锋锐敛于宝鞘;一旦锵然拔出,立时寒芒灼灼,剑鸣铮铮。
平心而论,青桃觉得,郭娘子远比王娘子更堪配小君之位。
只是……
“郭娘子,伺候李娘子的锦儿适才也去往西配殿了。娘子当真不需奴婢前往?”
“不去。”
舒窈声音淡淡,只是望向瑶华宫仍旧空无一人的dòngdòng木门时,她在幽深眸底显出了几分焦躁。
假山湖石间所窥听到的话仍在她耳边余响环绕。前一日阎文应那般信誓旦旦地于人作保,继而就有今日王七娘子突然发疾bào病。王家娘子会不会是最后一个?他们究竟还会不会对着旁人下手?
如果会,那么秀秀……
“可是郭娘子,若真不过问,西配殿会不会怀怨您?”青桃见她话落后仍无动于衷,不由急上眉梢。
“我与那王七娘子素无jiāoqíng。此时前往,只会凭白落了她的怀疑。”舒窈挥挥手,打断青桃相劝。
青桃登时一噎,抿抿嘴唇,壮壮胆子后,她才对舒窈小声诚挚道:“郭娘子,奴婢……奴婢听说,此次选后,官家好似中意……中意王七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