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无奈地嗔他一眼,实在不知该说他什么,只能转身扭头不去看他。
能不问缘由,不问礼法,只听她一句托付便二话不说赶赴祖陵,为她襄请救兵的,放眼全府,也就只有九哥一人敢为。他比她想的对她还好。她只料到父亲得知,必然会阻止此事,却不想九哥比她更甚更绝。他不惜激怒父亲,以此直接了断母亲之后萌生故态的可能。
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不是一个孝顺儿子,也不是一个优秀的世家子弟。作为亲生儿子,他与母亲的关系甚至都不及她几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舒窈不懂其中到底发生过什么,她只很清楚一点:不管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哪怕郭审为千夫所指,为万人唾骂。只要她还在一天,只要他还在一天,他就永远是那个对她宠溺非常,对她好得无需理由无需借口的兄长。他不会做下一丝一毫对她不利的事。
他与她的兄妹qíng只有十六字形容:只要她想,只要他有。只要他说,只要她能。
因父亲的不期而至,舒窈裹足之事,最终不了了之。
夏氏不知被郭允恭训斥说教了什么,在离开金城前的一段时间,她每每见到舒窈,都会抱着她叹息不止。有几次,趁她熟睡时,她甚至坐在她chuáng边黯然垂泪。
夏氏不明白自己夫君的想法,也越来越看不透自己的女儿。明明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什么她会这么抵触呢难道他们就不知道进了那道东宫的门,只有拼命博宠才能立足若不趁现在投太子所好,万一为他人所乘怎么办不趁着如今规束下女儿,将来她为太子冷落怎么办
她一腔慈母意,哪里有一分一毫是为她自己考量可是为什么他们都不懂呢
夏氏想不透,想不通。临行前夜,月上西山,她**中庭,露重湿衣而不觉。
“母亲。”郭审无声无息,不知何时出现。
他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她,长身玉立,声无起伏:“并非所有您想给的都是我们想要的。阿瑶是您的女儿,不是您的儿媳妇。她若过得不好,您只会于心不安。所以母亲,别再自以为是了。”
身为人子,他此言极为忤逆。且说完之后,都不等夏氏反应,他拔足便走。
“审儿”夏氏猛然回头,望定儿子的背影,深吸口气,才缓缓问道,“你心里是不是还在为当年的事怨娘”
“当年的事”郭审侧过身看了她一眼,淡淡回答,“丧妻失子之痛,十年不足消弭。午夜梦回,儿子还能回忆起婉芝在血房丧命的样子。”
可是忆起又能怎样一方是伉俪qíng深的爱妻,一方是生养之恩的母亲。他怨不得,恨不得,骂不得,打不得。只能将往事一点点埋进心里,留一个纨绔风流外壳给世人。
夏氏听后眼睛一下闭合,手捂住嘴,泪滴无声滑落:他曾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就因为一个女人,母子俩走到了这一步。当年决定,她实不知她哪里做错。香火后续,难道不是家族责任女人临产,谁能料到生死与否保小不保大,他怎么就想不明白,媳妇可以续弦,孩子却永不嫌多
她没有做错,哪一步都没有做错为什么会落他十年不解,十年怨憎
“婉芝有一个就够了。”郭审转过身,正对夏氏,桃花眼中风流旖旎散尽,只余幽深深细碎之光,“祖母有一个也够了。收手吧,母亲。放过阿瑶,别再做让儿子恨您的事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阿舒见到了一个男神。卧槽,今天来单位视察的新任二把手BOSS居然是一个军转的gān部,中校衔,人皮相极好,简直帅炸。阿舒头一回知道原来长身玉立,丰姿俊秀真的能用来形容三次元人物!艾玛,最犯规的是,他笑起来竟然还有两颗小虎牙!萌的不要不要的!在开会的时候阿舒暗戳戳地拍了BOSS皂片,不小心被BOSS看到了。我以为自己一定要死翘翘了,没想到BOSS说:拍的不错,记得给我发一份。
嘤嘤嘤,谁也别拦我,我要幸福地昏倒了。
PS:别理我,我在抽风。
另:本故事中人物观点不代表作者本人观点。欢迎友好讨论,不要撕哈。
☆、重回锦绣风云处
;郭氏一家的返京行程被定在八月下旬。车驾入汴京,已是九月暮秋时节。风渐凉,粟麦huáng,汴河两岸农田翻滚着huáng澄澄的麦làng,垄间地头里孩童的嬉闹声清脆童真,憨然悦耳。这一群不知愁滋味儿的小家伙们,丝毫不受傍晚天时的打扰。雨云渐近,大人们在忙活收割,他们则在地上游戏玩乐般捡拾着遗落的麦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