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太还是头一次听说此事,何轸见状,无奈道:“这也是为何每一位长老都必须要收至少一名弟子的原因,枢纽所习心法特殊,掌门会全部涉猎,但是其他长老因为能力原因,多数只能修习一门。这枢纽的位子,是一代一代传承下来,封议师伯走了,封若被逐出师门,那这一代的枢纽,就只能是你了。不然这些事,我也不会告诉你。”
那为何上辈子一直没人跟自己提过?封太纳闷道,随即想到,上辈子自己随遇而安得很,啥都不问,王真人自然也啥都没说,只督促自己修习,还自掏腰包赞助他下山游学。
原来答案就在这样唾手可得的地方……
封太秉着不问白不问的心态,继续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我师伯没了的?”
“阵法流动的轨迹变了。”何轸道,“这座山已经无法力流出,但奇怪的是,也没有法力在往这边流了。这里虽然不住人了,但也是一个阵眼所在啊,师父为什么要改变阵法的形状呢?”
何轸走来走去,埋头苦思。封太在一旁安静坐着的,等着何轸想明白了告诉自己,他是一向懒得动脑子的,特别有自知之明地接受了自己脑子不好使的事实。
“封若为何喊你救他?”何轸看着封太,自言自语道。
封太犹豫了下,准备提示何轸一下:“我怀疑,怀疑他在修什么禁术。”
何轸眼睛一亮,追问道:“什么禁术?”
“人鼎。”
何轸愣了下,退了几步,仿佛着魔了般,嘴里嘀咕着封太听不懂的话,半响才一拍头:“这就对上了!都对上了!”
封太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道:“对上什么了?你别光自己琢磨,告诉我呀!”
何轸拍了拍封太的头:“你不觉得,你师父有些怪吗?”
封太仔细回想了下,道:“不觉得啊。”
何轸无语地看着他:“怪不得你师父收你为徒呢,你可不就是最好的鼎。”
封太被这话吓得一个激灵,哆嗦道:“你什么意思?”
“封议师伯其实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是个活死人了,全靠他自己练的那些丹药吊着命。本来,师父是不赞同他收徒的,就是怕他背地里搞什么鬼。可是其他几位师伯都同qíng封议师伯,你和封若才入了他的门下。
你进门后,除了修行,两耳不闻窗外事,师父就担心你会吃亏,让我常来看你。封若爱jiāo际,我们就没担心他,结果反而是他出了事。封议师伯肯定是拿你们俩当鼎养,结果炼制过程中出了问题,封若反噬了他,吞了他的修为,没了修为,他那个空壳子,哪还维持得下去?”
“你,你怎么知道,你怎么,怎么推断出这么多的?”封太只觉得头晕脑痛,捂着额头喘了好一会,才道,“你和掌门早就猜到了,早就猜到有一天,师父会对我或封若下手?你们为什么不阻止?哪怕提醒我一句也好啊!”
何轸抱怨道:“怎么没阻止了,你以为我之前一直把你拴在身边?那些日子封议师伯身体qíng况急转直下,师父就是怕他对你起了歹心,特地jiāo代我看住了你。本来想把你打发出去躲一躲,你偏还病了。”
“那封若呢,你们就没想过封若会出事?”封太气道。
何轸面色有些难看起来:“谁想到他会对亲孙子下手?他儿子死的时候,他难过得仿佛也要死了,封若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封太一天之内被雷击好几次,已经有些喘不上气,扶着墙缓了半天,才道:“封若是他的孙子?”
“嗯,而且长得和他年轻时一模一样,师父说的,我是没看出来。”何轸耸肩道,“二十年前黑龙降世,封议师伯是参与灭龙的十一位降妖师之一,其他十位都跟黑龙同归于尽了,只有封议师伯捡了半条命回来。也因为这,师父总不想与师伯明说,他以为自己看紧了,就不会出事,也不用和师伯撕破脸。”
这事封太倒略有所闻,他怔了怔,道:“你怎么表现得这么淡定?”
“师父比我还淡定。”何轸一副我们师徒就是这幅死样子的语气道,“不然都跟你似的,好像天塌下来了一样。”
“那,封若怎么办?”封太不忍道,“他是无辜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