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低的叹气,垂下了眼睛,再次抬起时,她的眼中泛着泪花,但她的唇边却带着一个柔和而美丽的微笑。
“记得大哥曾说儿时最好,此言果真不虚,那个时候的我们多么天真烂漫,充满童趣、充满纯真、也充满深深的qíng意——我们若雁三人的深厚兄妹之qíng。”
恩雅晶亮的眼神、真挚的话语,让希尧的内心受到深深的感触。他一眨不眨的凝视着恩雅,心头jiāo织着复杂而难言的qíng感。这份纯粹的兄妹之qíng,令他心生怅然与痛楚,同时,也令他倍觉感动与欣慰。毕竟,他们之间有着一种剪不断的深qíng。于是,他不由的沉声开口道:“往日的那段美好岁月,经过岁月的浸润,而今更觉得是弥足珍贵、令人怀念。”他顿了一下,声调陡的一变,带着兴奋的意味,“待到来年天暖,河流涨水,泥鳅处处,我们再一起去捉泥鳅,好吗?”
“好啊!”恩雅急急的接口,心qíng也顿觉开朗与欢快。她忽然童心大发,伸出小拇指来,俏皮的说:“大哥,咱们拉拉勾,一言为定哦!”
“好的,一言为定!”希尧郑重的说,他也伸出手指来。
他们二人的手指勾在一处,眼神也触碰在一起。他们都含着深深的笑容,那种发自内心的真切而诚挚的笑容。这笑容温暖着彼此,也感动着彼此。
☆、第十章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陆家是颇为平静。希尧尽管是一百个不乐意,但在表面上,他和佳琪似乎又恢复到了昔日的qíng景,出入成双,形影不离。云岚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所谓人逢喜事jīng神慡,她的身子也很快的康复了。她得遂心愿,心qíng舒朗,就是见到了素来不喜的恩雅,也不再是横挑眉毛竖挑眼了,有时还忍不住的对恩雅展颜一笑。这令恩雅吃惊意外之余,也觉得无所适从。她是早已习惯了云岚的横眉冷目、嚣张跋扈。
这天是个星期六,早早的恩雅就起chuáng了,她又找了一份兼职,在一家琴行教课。她穿戴整齐,洗漱完毕,就准备下楼走了。她没有在陆家吃早饭的习惯,通常都是在外面买着吃。她下楼的时候,听到楼下有嚷嚷的说话声。声音从餐厅内传出。她刚下完最后一级台阶,正好听到云岚在说着:
“希尧的新房也装修的差不多了,等完工后,他楼上的房间也得叫人整一下。”
“他们两口子婚后又不住这儿,你白费什么劲?”希雯反驳道。
“他们要是偶尔想回来住住呢。所以,咱们也得按新房的式样布置一番。”云岚说。
“就你那点小心眼谁看不透?”希雯嗤之以鼻的说,“gān脆我和牵牵住到楼上,你就不会动这些歪脑筋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云岚又惊又怒的说。
“什么意思?你该懂得的。不就是希尧提出要搬回楼上住吗?你怕他和恩雅再闹出什么事来。妈,不是我说你,你真是个老糊涂!你当初怎么想的,让若雁和恩雅在楼上和希尧挨着住,若雁也就罢了,自家的妹妹。但她林恩雅呢,是个外人不说,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仗着年轻有几分姿色,又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整天的和希尧眉来眼去的,希尧饶是铁石心肠,也终究招架不住。哼,你那个傻儿子现在已是被她迷的晕头转向、神魂颠倒。”
恩雅闻听此言,又羞又气,她很想上前去和希雯理论一番。但她知道这是不可以的,她很快的平复着自己的qíng绪。她悄无声息的回转身子,她想回到卧室去。她就像是个蜗牛一般,受到外来的刺激与伤害,就本能的想缩回到自己的壳内。她刚要抬步上楼梯。突然的听到有开门的声音响起,随即的是有人走出门的脚步声。是希尧,他在一楼的书房住,他大概是起chuáng了,正向着餐厅的方向走来。从恩雅所在的现在的位置,她看不到他。但听起来他应该很快就会出现。餐厅在楼梯口左首前几步远处。此刻那里仍然响着希雯叽里呱啦的絮叨。
“妈,你不把恩雅赶走,她留在咱们家迟早会跟希尧惹出乱子来。别说是希尧眼下是要订婚了,就是他结过婚又怎样?”
恩雅窘迫极了,但她更窘的是希尧会听到。她急切的、慌张的向前冲了几步,她冲到了餐厅门口。希雯见状,戛然住嘴。与此同时,希尧从右边的拐角处走来了。牵牵也叫喊着从餐厅跑出,她拉着恩雅的手,乐不可支的喊着:“恩雅阿姨,你知道吗?舅舅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