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死丫头,听风就是雨。是订婚,不是结婚。”希雯怒骂着,从餐厅走出来,她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恩雅,“早啊,恩雅。你这是要去约会吧,你的桃花运可真是不错。好事也将近了吧?”
恩雅不想说什么,也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她无言的摇了摇头,算是作为对希雯的回答。
希雯的嘴角浮现着一抹讥讽的笑容。
“奉劝你一句,人不可太滥qíng,处处留qíng,处处撒网,最后终将是一无所获,竹篮打水一场空。”
恩雅大睁着一对乌黑而幽怨的眸子,在生气委屈之余,也很有些难以置信,世上怎会有这样胡搅蛮缠、不可理喻的女人。她咬着嘴唇,竭力的不让自己发出声来。她不屑也不愿与希雯发生争执。
一直站在一旁,隐忍不语的希尧实在是忍无可忍,他大踏步的走到希雯面前,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对着希雯吼道:“姐姐,我也奉劝你一句,做事说话都不可太过于恶毒,否则你不仅终将失去丈夫的心,也终将失去至爱你的亲人的心。”
希雯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眼中闪着怒火,牙齿咬的咯咯直响,她吼着:“陆希尧,你是个混蛋!为了这个不要脸的骚货、破鞋,你竟置咱们的姐弟深qíng于不顾!”
恩雅听不下去了,也忍不下去了。她心如刀割,泪水疯狂的夺眶而出,她一边捂着嘴,一边向前跑去。她跑出了客厅,在庭院中,她仍向前飞奔着。她浑然不顾身后的陆家大宅已是一团混乱,她头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在萦绕,快快的、远远的离开这里。
希尧在声嘶力竭的喊着她、追着她,希雯阻拦着、尖叫着、喊骂着,还有云岚也在高呼,小小的牵牵惊恐的哭喊声也杂在其中。恩雅在打开院门的一刹那,她有些一愣,佳琪正立在门外。撕扯在一处的,刚出客厅门的希雯、希尧,看到着一幕,也突然的没了动静,都愣在了那里。佳琪的眼光来回的扫视着他们,满腹狐疑。恩雅满面泪痕、悲悲戚戚,希雯的双手紧抓着希尧的一只胳膊,希尧似要挣脱。他们四人大概也就愣怔了那么几秒钟的时间而已。希雯首先的回过神来,她慌忙的松开了希尧,把手缩回。
“恩雅,你拦着门gān什么?快让佳琪过来。”
她话音刚落,只听得屋内牵牵恐惧的喊着:“外婆昏倒了!妈!舅舅!”
希雯、希尧脸色一变,急忙的返回了室内。恩雅正也要转身跟过去,却被佳琪一把的拉住了。佳琪死死的、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腕,并且冷冷的注视着她,冷冷的说:“林恩雅,你走开吧。你留下来非但于事无补,反而适得其反。你的存在,只会给这里的每一个人带来深重的灾难、深重的痛苦、深重的不幸!”
佳琪说完,她丢开恩雅,进了屋内。留下恩雅一人呆立在那儿。她木然的站了一会儿,心底里有个小声音在不停的催促着,快走!快走!她悲哀的、沉重的迈着步子离开了陆家。
这是岁末年尾的时节,万物肃杀,天寒地冻。她的心头也是寒意阵阵。她失魂的、恍惚的在茫茫的人海、车流中穿梭。她小小的、单薄的、柔弱的身影那么不起眼的存在着,湮没在滚滚红尘中。虽然她的内心饱受煎熬与痛苦,但是她苦苦的压抑着、隐藏着,她用心而负责给孩子们讲课,认真而投入的在酒店弹琴。
这一天结束完所有的工作,她拖着疲惫的步子往陆家走。在距陆家不远的小巷中,她好几次的犹豫驻足、徘徊不前。佳琪早上说的那番话一直的在她头脑中回响。可是,最终她还是硬着头皮回到陆家。夜幕漆黑,灯影朦胧,陆家的院门处,有一个人正倚门而立。那个人似乎已站了好久,但一看到她出现,立刻的向他急切的走来。恩雅猛的一惊,脚步停了下来。她注意到那个人是大哥,在她尚未缓过神之前,他已大踏步的走到了她的近前。
“恩雅,你总算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我以为,以为……”他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余下的话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恩雅一时也不知该怎样的接口。她料想他是担忧她因为早上的事而负气出走。想到这,她的心头涌起股股暖流。但随即的,她又想起云岚的病qíng,遂忧心冲冲的问:“大哥,姨妈怎样了?”
“她服了药,已没什么事了。”希尧说着,拉起了恩雅的手。在这滴水成冰的天气,恩雅的手冰凉,希尧的手也是毫无热度。“快回去睡觉吧。”他温存而怜惜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