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怕了。
这个人一定在很多年前就布局了这个计划,多年间持续不断,表面上毫无破绽,所有的人都以为太子的身子不好,是源于多年前落水导致的伤寒落下的病根,却不知那只是个由头,是掩盖下毒真相的借口……这么说,那场落水事件也是早就有人预谋好了的?
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太子死了,谁会得到好处?
卿羽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可疑对象。
沈云珩拿来烛剪,细细将燃尽的灯芯剪去,将灯花挑得更亮了些,隔着一盏跳跃的烛火,对面的女子容颜倾城。
“多想无益,早些睡吧,明天要有好戏看了。”他展颜一笑,站起身兀自来到chuáng上躺下。
卿羽瞠目结舌。他这、这是要睡在这儿?开什么玩笑!
虽然他们有婚约,可毕竟还没成亲,再说,这里可是梁宫,他一个未过门的驸马竟这么胆大妄为?
沈云珩见她一副震惊的样子,丝毫不觉得自己行为不妥,拍了拍chuáng铺,道:“过来。”
他的言行自然而然,仿佛是普通人家里即将下榻就寝的男人在唤自家害羞的娘子,再寻常不过。卿羽心知今晚定然是赶不走他了,不如别再làng费口舌她咽了口唾沫,指了指旁边的美人榻:“你睡chuáng吧,我睡这里就好了。”
沈云珩起身走下来,含着笑走近她:“你确定?”
卿羽不自觉环臂挡在胸前,后退一步:“你,你想gān什么?”
他伸出一只手把玩着她耳边一缕秀发,绕在指间把玩着,声音极具魅惑:“你说呢?”见她一脸慌张,他满意而笑,俯首凑近她的脸,“你自己过去,还是我抱你过去?”
卿羽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眸光一闪,笑了:“看来,是要我抱你过去了。”
说罢手臂一挥,拂灭了烛火,卿羽一声低呼,只觉身体忽地腾空,转瞬已是在他怀里了。
“别动,”他不悦地皱了皱眉,“你再乱动,我便以为你是在yù拒还迎,若是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卿羽顿时吓得大气不敢出。
沈云珩大步走到chuáng边,堪堪将她横着放下,她便团作一团,迅速滚到了最里边,扯起毯子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道:“我困了,先睡了。”
他无奈一笑,也不跟她闹,弯腰替她把靴子脱掉,自己则和衣躺在外面。
外面风雨逐渐停了,四下里漆黑一片,万籁俱寂。卿羽一沾chuáng铺就犯困,不一会儿就睡熟了。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窸窸窣窣的,萦绕在耳畔,直让人心痒难耐。看着她全身都缩到一张毯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像只毛茸茸的小动物。
他轻手轻脚地靠过去,直至从后面将她拥入怀中。她的身体暖暖的,软软的,衣服上熏了淡淡的花香,他将头抵着她的脖颈,闭目睡去。
走了这么久的路,他终于与她同chuáng而眠。
第八十七章 验毒
翌日,雨过天晴,碧空如洗。太阳自东方升起,she出万道金光。
新的一天开始了。
东宫。
一位掌事姑姑模样的大宫女,领着四个小宫女,沿着青石板铺就的石径,一路行至东宫门口,向着守门的侍卫道:“浣衣局送来太子殿下gān净的衣服,劳烦大人通报一声。”
那侍卫大约是与掌事姑姑认识,当即笑道:“姑姑辛苦了,容姑姑在此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报。”
侍卫办事效率极快,速去速回,朝掌事姑姑略一欠身:“姑姑进去吧。”
掌事姑姑微笑颔首,带着身后的四个小宫女进得门去。
昨夜雨疏风骤,宫苑里花木扶疏被摇摧一夜,至这时绿肥红瘦,残红落叶湿未飞。
三三两两的小宫女小太监各司其职地打扫着没处角落,间或窃窃私语,发出一阵轻笑。
一切如常,没有半分异样。
掌事姑姑立在一座花亭间等了一刻,不见有人来接应。她面露犹疑,叫住一个路过的小宫女,正要询问,便听得一阵错落有致的脚步声自宫苑四面纷沓而来,转眼间,已被一行侍卫军包围。
侍卫军个个披坚执锐,齐齐亮出腰间大刀,寒光闪闪之间,掌事姑姑吓得面如土色。
还是方才守门的那个侍卫,敛去恭敬和善的笑容,冷冷道:“姑姑,麻烦您要去昭阳殿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