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殿?!那里可是皇上处理国事的重要场地啊!
要她去昭阳殿,又是这种被侍卫军包围的阵势,不用想也知是牵扯到了天大的要事,极有可能是有去无回的下场。
掌事姑姑捏住发抖的手指,提心吊胆地问道:“请问大人,是出了什么事吗?奴婢不过是给太子殿下送来新洗好的衣服,平日里也都如此行事不见什么意外,今日为何……”
“在下也是奉命行事,”侍卫打断了她的话,眼中寒芒乍现,“姑姑还是随在下去一趟吧。”说完一打手势,侍卫军上前一步,大刀架在脖子上,当即吓得四个小宫女花容失色,手一松,托盘应声而落,太子的衣服也沾了土,更是腿膝发软,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了。
那侍卫一皱眉,喝道:“践踏太子衣物,乃是死罪,你们是不想活命了吗?!”
小宫女手忙脚乱地拾起衣服放回托盘里,哆哆嗦嗦地捧着,像押解的犯人一样,被一行侍卫军亮着大刀一路押送至昭阳殿。
昭阳殿里,萧承望端坐于龙椅之上,江皇后落座左手边,殿下立着清平公主和燕皇子沈云珩。
掌事姑姑连同四个小宫女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躬身垂首而行,不敢直窥天颜,整个身子伏到地上,额头触到冰凉的地面,惶惶道:“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萧承望目光冷峻威严,略略一扫地上战战兢兢的几个奴婢,道:“宣太医。”
声音不大,却沉雄有力,福公公唱喊着:“宣太医!——”
不多时,太医也被一行带刀侍卫簇拥着,匆匆而来。
太医院里所有有官阶职称的太医都被带来了,足足二十七名,在大殿角落处跪了一片,许是也猜到几分今日凶多吉少,山呼万岁之声都不可避免地携了几许颤音。
萧承望冷目扫过众位太医,最后目光落在李谦身上,道:“李太医,这里有浣衣局新洗好的衣服,你去查验看看有无不妥。”话音顿了顿,“验仔细些,”
刚到应卯时辰,太医院供职人员也刚刚到齐,便被一队侍卫军便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谦心知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先帝在位时那桩人尽皆知的案子至今想来还是毛骨悚然。那时他尚是个小小的吏目,还没有资格给皇子皇妃诊病开方,也因此侥幸逃过一劫。
看今日这场景,只怕是又牵扯到了皇族之人的安危,他不敢怠慢,来之前也顺便将药箱带了来。
“臣,遵旨。”领了圣上旨意,李谦半分不敢耽搁,起身走过去将那四个小宫女手中捧着的衣服分别接过来,逐一检验。
满室寂静。众人伏在地上,屏息凝神,注视着李谦的一举一动。
毕竟,他接下来的话或许能让大家相安无事虚惊一场,却也极有可能会掀起一场可怕的灾难,人人自危,谁也跑不了。
四件衣服仔细检查了一遍之后,李谦禀道:“回皇上,根据老臣查验的结果,这四件衣服一切正常,并无任何不妥。”
卿羽脸色瞬间变了,失声叫道:“怎么可能?!”
激动之下,她正yù上前,却被沈云珩牢牢捉住了手,阻止了她。
沈云珩面色沉肃,手掌却温暖有力,像是她最安心的支撑。
江皇后似乎松了一口气,看着卿羽笑道:“怎么,太子的衣服没有问题,清平却是不高兴了?莫非只有太子遭人暗算,清平才满意?”
卿羽按捺下心中翻涌的qíng绪,低眉顺眼道:“清平不是这个意思,母后恕罪。”
江皇后嘴角噙了一抹冷笑,朝着萧承望道:“这一大清早的就劳皇上派去的人接臣妾过来昭阳殿,说是有要事处理,本宫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急忙忙就赶了过来,原来是清平怀疑有人对太子不利,揪着皇上和太医院演了这么一出闹剧。”
萧承望yīn沉着脸不说话。
江皇后坐正了身子,眉眼覆了几许讥讽之意:“依臣妾说,清平到底年轻气盛,诸事难免考虑得不周全,皇上您也不要事事都依着她。平日里无关紧要的事也就罢了,权当玩笑逗乐了,如今连太子都让她胡乱猜忌,再这样下去,谁还管得了她?!”
萧承望攥紧了扶手上的龙头,许久才缓缓放开:“清平,你可还有何话要说?”
卿羽到大殿中央福礼道:“儿臣斗胆,请父皇容儿臣也查验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