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荆也在,似乎想要说什么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了,脸色十分难看。
姜玉哭得瑟瑟发抖,被子滑落肩头,露出一大片肌肤,上面的痕迹赫然映入眼帘,看得卿羽心里一惊,继而是闷闷的疼,双手在袖间半握成拳,死死压住战栗感。
眼前的这副景象,再糊涂的人也能看明白,原来,这就是大师父口中的“见不得人的事”。
姜玉拼命哭喊,指控着卿羽,声声泣血:“姐姐,你为何要害我?你为何要害我!以前是我年轻不懂事,无意伤了你的心,你就这么记仇么?女人的清白比命还贵重,你怎能yīn毒至此,用这种方法害我?以后我该怎么办,我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
卿羽张目一望,望见桌脚一个陶罐倒地,里面的汤汤水水洒出来,经过一夜的蒸发已然gān涸,但地上的水痕还在,她认出来,这个陶罐便是昨天她拿来盛了jī汤送给师兄的。她瞬间明了,姜玉是在指控她在jī汤里下了媚药,师兄无力自持,这才酿成今日一幕。
何当怒火冲天,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别血口喷人!你个小贱人,自己不知廉耻想方设法地爬上少主的chuáng,还反咬一口栽赃给卿羽,这种不要脸的事qíng,天底下也只有你做得出来,你以为别人都如你这般下贱么?!”
何当向来说话不留qíng面,这时遇上这种事qíng气得要死,话也说得更难听了,姜荆一个正当年轻的热血男儿在一边都听不下去,又碍着他是长辈的身份也不好计较,只得背过身去连连叹气。
姜玉哭道:“萧卿羽是何太医的徒弟,你们qíng同父女,何太医当然要护着她!可怜我的父母为表忠心惨死敌人刀下,我便成了孤儿,自然没有人会心疼我,你们人多势众,欺rǔ我一个伶仃孤女,如今害我丧失清白,我不如死了算了!”言毕,便要向着chuáng角撞过去。
到底还是周顾拦住了她,姜玉顺势抱住周顾,哭得险要背过气去:“我知道殿下您对卿羽姐姐qíng深义重,我比不上她在殿下心里的万分之一。如今出了这种事qíng,我一点都不怪殿下,要怪只怪我自己命苦,配不上殿下的尊贵,此生能侍奉殿下一次,我已死而无憾,请殿下赐我一死吧!”
何当气得浑身直哆嗦,还要上前评理,卿羽一把拽住他,示意他不要动怒,自己则上前一步,眼看姜玉害怕似的又往周顾怀里缩了缩,心中更是嫌恶,冷静问道:“看来姜小姐咬定了是我在jī汤里下了药,害你丢了清白。那么敢问姜小姐,这罐jī汤是我专门给师兄熬了送来,难道我的本意是要让自己丢清白么?”
卿羽也是在这时才突然意识到,昨天姜玉说大师父找她,其实是在说谎,旨在将她支开。她一时失了防备上了姜玉的当,再加上昨晚大师父喝得酩酊大醉,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她也便没多想。如今看来,姜玉在那时就开始有所行动了。
姜玉被她一句话问得噎住,好半天才道:“难道不是吗?殿下可怜我家破人亡的遭遇,对我的关心自然多些,你看在眼里,就觉得他疏远了你,心生嫉恨。你为了让他远离我,重新对你好,竟不惜动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原本你是要以此勾引殿下,可谁知我无意中闯入殿下的营帐,你早就对我怀恨在心,索xing顺水推舟,让我蒙受这奇耻大rǔ……”
听她言辞激烈说得头头是道,卿羽冷冷一笑,道:“姜小姐编故事的本事见长。”
姜玉泪雨纷飞,哽咽着语气道:“姐姐的心思被我说中,也不必如此羞恼,反正我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只是敢问姐姐一句,若我不甘受rǔ自戕而死,姐姐就真能做到良心安宁么?”
卿羽怒极反笑,道:“我为何良心不安?我又不会做出伤天害理栽赃陷害的丑事。你口口声声要死要活,你倒是死一个看看,若你真的这般贞烈,还哪里会有这么多废话?!”
姜玉怎么也没料到她会将话说的这么严厉直接,但被bī到这份儿上,实在拉不下脸,抬眼望见chuáng前悬了一柄佩剑,当下就抽出来横在脖子上,哭道:“既然姐姐这么说,那么我便只有一死才能自证尊严了!”
卿羽冷眼相看,对她这番作态无动于衷,但姜荆却是吓了一大跳,迅速飞扑过去抢下那剑,将姜玉抱在怀里,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安抚了一番,向着卿羽道:“舍妹遭此屈rǔ,已然身心俱伤,羽护卫就不要咄咄相b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