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玉兰曲_作者:秋姬(138)

  “你应该是一脸欣喜之色,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皇上不是那个男人。给哀家露出你的笑容来。”

  邵禾咧了咧嘴,非常勉qiáng地挤出一个笑容。

  次日权禹王来时,我问他:“邵禾怎么样?”

  权禹王擦着手,回道:“还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真可怜。见了朕不敢说什么话,昨天在chuáng上躺着似乎一直在发抖。噢,朕就那么吓人?”

  我笑了,摸着他的脸说:“是呀,你那样不苟言笑,皇后与你都老夫老妻了,可是见你发怒却一句话都不敢接下去呢。也亏了你这张脸,邵禾进宫少了很多事呢。”

  权禹王被我逗笑了,不自觉说道:“能这样随意对朕说话的也就你和芙……”

  他意识到什么,突然就止住了。

  我也突然意识到他本来想说的是什么,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知道每年夏日里的有一天他是绝对不会和女人同chuáng共寝,即便是我。多次我抑制不住想向他询问尤妃的事qíng,但我最终没有这么做,我心想自己何苦将他心底里的人挖出来让大家都不好受呢。

  我们两人都变得有些不自然,权禹王转移话题讨好地问:“九珍现在那边怎么样?”

  “啊……啊,九珍好像逐渐适应了那里的生活。之前都是报委屈的,现在似乎渐渐开心起来。不过让我小小失落的是,她也很少再提到想家了。”

  “孩子么,总是看到新奇的东西就被吸引住了。况且她不说,不代表不想念你这个母亲,不是依旧在每个月写信给你吗?可见还是惦记着你的。”权禹王宽慰我说。

  “我明白。邵禾的事qíng现在我也不是很担心,除了姊不知会是什么心qíng外,对其他妃嫔倒无大害,后宫的人现在待她还是很和善的。我现在想的就是准备好出宫的事,在外面健健康康地生下孩子来。”

  过了半个月左右,一切准备妥当,我终于以病邪缠身为由搬移出宫。对于我的离开,后宫并未太生疑,一方面我称病已有了一段时间,另一方面后宫的注意力早集中在邵禾身上,皇太后怎样倒是无关紧要的了。

  在我离开的前几天一向沉着冷静的权禹王显得有些焦虑。虽然话语不见得增多,但不时开口问的都是离宫后的事qíng,这让我更深切地感受到了他对孩子的重视。

  卜了吉日离宫,权禹王和后宫妃嫔纷纷来送,各自说了场面上的话。因为邵禾是我娘家的人,所以我特意表示对她的关切,说让她好好保重身子,待诞下龙儿会回来照顾他们的话来。

  这次出行我只带了善善、苗医女及一些做杂活的宫娥太监,其余人留在了尔玉宫,由如意暂时接管善善的职务,统领后宫女官及处理尔玉宫的大小事宜,引来不少宫人暗中羡慕。

  因为并不是出宫游玩,又是以避方位的名义,所以乘坐的并不是往常的凤舆,只选了一顶不起眼的轿子,又带了两队侍卫沿途护送。从送行起权禹王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脸上依旧是皇帝的严肃表qíng,直到我快起程了,他最后简短地说:“太后,好好保重自己。”

  我望了他一眼,将诸多qíng感埋藏在心中,轻轻回道:“不用担心。”

  于是我就这样在一队人马的护送下离开了我一直生活着的皇宫,心中竟涌起了莫名的惆怅,我轻轻地将手覆在肚子上,安慰自己说我不是一个人呐。队伍走走停停,经过了四天的时间才到南郊行宫。

  虽然见多了宫廷的jīng致华丽,但来到南郊行宫时依旧不免让众人惊叹一番。南郊行宫依山傍水,花糙茂盛,空气清新,鸟鸣声不绝于耳。

  从颛福时南郊行宫就一直在扩建修葺,现大半已竣工完成,规模比之穆宗来时壮大不少。我将自己的寝殿安排在了宫中最内处安静的地方,除善善、苗医女外,其他侍者都住在外围,对外称需要静养,严禁外人随意走动。

  在南郊行宫的日子里,我仿佛处于世外桃源,以前的种种似乎从未存在般,也不曾记起自己还是皇太后的身份,每日过着闲散清淡的生活。只有时如意、镜明和形单等人汇报宫中qíng况的书信会将我拉回现实。听说宫中一切都好,后宫妃嫔们也没有为难邵禾,权禹王对她也格外看重。

  这也难怪,我想对于皇后及大部分嫔妃来讲,邵禾的出现避免了姊一人独断的局面,她们未尝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尽管心中对邵禾未婚先孕十分不齿。而姊,一向擅长静观其变的,也不会愚蠢到对邵禾肚中尚未知是男是女的孩子动手,所以此时我并不担心邵禾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