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禹王冷冷地看着我不说话。
“在他死之前,求你,让我去看看他……”我什么颜面也不顾了,流着泪说。
我知道关押端豫王地方的人一定受权禹王的jiāo代死守在那里,而我无论如何,无论怎样都要见端豫王最后一面。
见他还是不为所动,我继续苦求道:“他已经对你产生不了任何威胁……求你,让我见见他,是我对不起他,哪怕,”我为自己的想法慌乱,“哪怕……”我将他的手轻轻地搭在我身上。
这不就是你之前求而未得的吗,我会满足你,那么也请满足我的请求……
权禹王的眸子一下子变得幽深起来,他抱起我,讥讽地说:“太后如此盛qíng邀请,朕又怎能不勉为其难呢?”
他把我抱到偏殿,将我狠狠地甩在chuáng上,粗bào地扯我的衣服,放肆地游离,嘴里尽说一些羞rǔ的话。
而我像木偶人一般,任他摆布,不知道痛也不知道疼,等待的唯有他实现承诺的那一刻。
可是也有那么一瞬,他支起双臂,缓缓地律动,在我上面怜惜地注视着我,仿佛我们回到了以前共享过的温柔似水。
我缓缓地闭上眼睛,那曾经欢快时光的回忆就如青烟般消散而去了,仿佛从未在我们之间存在过。
当他结束时他的痛苦看起来远大于刚才的欢愉,他背对我边穿衣服边说:“朕会吩咐那些侍卫放行,如果太后还有脸面去看他的话……”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顾不上完全穿好衣服,直奔铜镜前,看见的是自己脖子上和胸前的点点红印……
我跌坐在地上,整个人已经虚软得没有力气,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善若将粥碗端到我面前,劝道:“太后娘娘,您已经三天三夜不吃不眠了,这样身体怎么撑得住……”
我摇了摇头,只问她:“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夜了,宫里都换了第二波烛火了。”善若轻声回道。
那么就是说……再过一些时辰,就是明晨的行刑时刻了。
在这一夜里发生了许多事。端豫王的妻妾们全部自我了断,以表对他的忠诚。蔓玉死、云奴死、戈烨死、他宠爱过的妾也都以死殉qíng,甚至一些只是被判为流放的家奴亦有人要陪他上路。能让身边人为他做到如此地步……端豫王让多少人暗中敬佩。
只是不知道当他听到这个消息该是什么心qíng,我不敢想象。
另外还有……今晚姊也自缢身亡。我在心中呐喊着,姊,你对端豫王的感qíng真有那么深吗,哪怕舍弃了自己的儿子。
在清点姊的遗物时,宫人发现了一件不寻常的东西,将它献上给我。而我刚刚碰上它,就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那是把伞,我甚至知道它是什么时候的伞,是端豫王曾借给姊却被我撕得稀烂的伞。我一点点寻摸着伞,虽然已经破破烂烂,却粘得gān净平整。
我的眼泪禁不住地簌簌流了下来,姊我,一辈子都不喜欢你,但唯有此时此刻,我敬重你,我敬重你身为一个女人,我敬重你对端豫王的爱。
我不着痕迹地动了动我藏在右袖里的匕首,明天我亦将用它割断我的喉咙……
九珍我已写信清翎王请他帮我接走她,我想也许只有他有可能抚平九珍的伤口;雾儿和弘儿是权禹王的孩子,想必他不会亏待他们;而虹儿,原谅母亲没有机会好好补偿你了……
夜静得可怕,我叫善若等人都退下,只留下我一个人。但是我在听,在听什么时候会有清晨鸟鸣的声音,那是端豫王被赐死的时刻,也是我该上路的时候。
端豫王,此时你在想些什么?你后悔了吗,你在想你死去的妻妾和儿子吗,还是在想我,想着我们小时候发生过的一切。你会不会后悔此生与我青梅竹马一场。
这时不远处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哀绪,那是一个人的脚步声,声音虽然很轻但我依旧感觉到了它的步步接近。
“谁?”我下意识地警惕问道。
那个脚步声停了下来,然后传来一个恶狠狠的声音:“我是来为端豫亲王报仇的!”
那分明是如意的声音。
只在那一刹那间,所有曾经发生过的事qíng重闪而连接在一起。
啊,原来一切都是如意做的……为了端豫王而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