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延凤略微沉思。
翡翠满脸担忧,任延凤抬起头来,温言道:“以后有奶奶不方便说的事,你就来跟我说。”伸手从腰间扯下块玉塞进翡翠手里,“一件玩物,你拿去玩吧!”
翡翠刚要推辞。
任延凤笑道:“你跟着奶奶嫁进来,我的东西不给你们给谁。”
翡翠脸上一红,手指收拢死死地攥住那块玉,向任延凤行了礼这才退下去。
任延凤回到房里,丫鬟青城迎上来道:“夫人来了,正在房里等世子呢。”
这么晚了。任延凤点点头匆匆进了屋。
任夫人坐在椅子上喝茶,低头看青纱做的荷包,目光在那片绣的翠竹上停留了片刻就皱着眉抬起头。
屋子里的红色的幔帐已经撤了下去,两个小丫鬟正在收拾鸳鸯戏水的璎珞。
任延凤上前行了礼,看看屋子里的布置,粉色的软烟罗已经换成了青色的幔帐,笑着低声道:“母亲这么晚了还没歇着。”
任夫人沉着脸看看左右,等到屋里的丫鬟都退下来,才看一眼儿子开口,“你惹了大祸,看明日你父亲回来怎么说你。”
任延凤脸色一变,惊讶地看着任夫人,“母亲说的是什么事?儿子整日在家里哪里敢惹什么祸。”
任夫人道:“还不是你这亲事,”说着叹口气,“外面有人说你是为了娶瑶华才装病的。我看这件事用不了两天就会传遍京都。”
任延凤似是被惊住了,木然地坐在椅子上,半晌才缓过神来,“母亲是听谁说的?”
任夫人看一眼儿子,“我不放心陶家那边,就遣了人过去打听到的消息。只怕是陶家不肯轻易罢休,非要闹出个结果来,今天还将武穆侯夫人请回去办老太太的丧事,你岳母病在屋里,家里大小事都不准她cha手了。”
任延凤听了一会儿,才道:“陶家能怎么样?我和瑶华是经过媒人正经下礼才成的亲,说我装病又没有证据,难不成还要进府来看?”
任夫人冷笑道:“事到如今,你还瞒着我,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丑事打量我永远都不会知晓?”
任延凤低下眼睛,目光为闪,抬起头的时候已经一脸冤枉,“母亲到底听说了什么?儿子真的不知该怎么说。”
任夫人拿起茶,用盖碗撇着茶叶,放到嘴边却又无心喝,最终将茶扔在一旁,“别以为我老了,就能事事任着你胡来,你父亲和我要是早知道有这样一件事,如何也不会让你娶瑶华进门。”眼见着任延凤的脸彻底萎下去,这才接着说:“清华寺那一片花树到底是你为了会谁种上去的?”
任延凤早已经料到母亲会问这件事,于是诧异地回道:“还不是为了越娘。”
越娘是媳妇的小名,任夫人如今听到这个名字,胸口就一阵难过。越娘什么都好,就是心思重,凤儿又不能收心,纳了一个个妾室回来让她伤心,尤其是越娘身怀有孕的那段日子,凤儿是做得有些过分了,越娘才落了一身的病。
“是不是为了越娘你心里清楚,你能用这些借口敷衍了外面人,却不能敷衍我。我知道你定是在寺里会哪家的小姐,却没想到就是娶进来的瑶华。”只怪儿子在外面太风流,她才没有将两件事想到一起去。
“母亲,”任延凤道:“您可不能相信陶家人说的那些话。”
任夫人冷笑,“我信不信没什么,我还能对你如何?你以前做出那么多事,还不是我想办法替你遮掩,倒是外面那些人,一个个都盯着你,到时候就不能光靠你一句话能敷衍过去。”
任延凤一时没了话。
知子莫若母,任夫人顿时从任延凤脸上看出了端倪,怒其不争地道:“多少家的好女儿你不要,竟要这么个下贱货,你真因此丢了脸面,我看你以后在外面怎么抬起头来。”
听着母亲的训斥,任延凤再也坐不住,“母亲也别太担忧,我都已经打点好了,母亲还不相信儿子吗?”
任延凤这些年在外面没少荒唐,倒也没有太大的纰漏。
任夫人仍旧板着脸,“这次不一样,陶家人不是白丁,除了陶正安,族里还有人在朝中为官,尤其是陶正冲,我听你父亲说,那是有名的硬骨头,万一他要出面……”
任延凤道:“母亲放心,越是清流越注重名声,这样的事是不会cha手管的,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就算是要管也顶多不准嫁出去的女儿回娘家,断绝来往是一贯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