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夫人道:“虽然陶家人不追究,这样的话传出去,我们家是必然要跟着丢脸的,你父亲定是饶不了你了。尤其是你病重在家,你父亲上了折子,被人发现所奏不实,那可是欺君之罪。”
“母亲放心,御医都打点好了,不会说出去。”
任夫人望着儿子,“我听说御医院抓起来不少的人……”说着顿了顿,“朝廷上的事我不懂,还是等你父亲回来,你再和他说清楚,”说着看看房里的摆设,“既然已经过了三日,屋子里的东西都该撤下了,”吩咐青纱,“将那对喜字青花缠枝莲的花瓶也拿下去。”
任延凤站起身恭敬地将母亲送出屋。
任夫人淡淡地吩咐,“这段时间你就别往那边跑了,还是安心在屋里。”
任延凤躬身答应了,任夫人这才带着人离开。
任延凤皱着眉头坐在chuáng上,青城忙吩咐小丫鬟打了洗脚水过来。
梳洗好了,任延凤靠在chuáng边叹气。青城将屋里事安排好,进屋劝慰任延凤,“世子不要担忧,总能想出办法的。”
任延凤吩咐道:“以后就让人将饭菜传进屋里,我哪儿都不去了,每日你去奶奶那边回话。”
青城点点头,刚要去剪灯花,手伸过来就被任延凤拖进了幔帐里。
青城急忙推诿,“世子爷还没有除服呢。”
任延凤蹙着眉头急切地道:“再不来就没机会了,说不定父亲回来我真的要被打得卧chuáng不起,到时候你看着还要心疼……”
青城半推半就,“世子还是好好想想对策,等到老爷回来就晚了。”
任延凤松开手失了兴致,“你不愿意就不用推三阻四,我向来最看重你,奶奶活着的时候也不敢怠慢你,你却越发拿大起来。”
那青城听得这话心里一沉,“世子爷怎么说这样的话,奴婢一心一意都为世子爷,不求名分……”
任延凤仍不动容,只从怀里拿出只瓷瓶淡淡地道:“我母亲叮嘱了你什么?你在夫人那里多拿的月例不就是为了帮夫人盯住我,”说着轻笑一声,“你也不用害怕,我先前在母亲面前没说,其实早就有了主意,”将那只瓷瓶扔在chuáng铺上,“这是我要来的药丸,吃了之后两颊火红,身上也会起红疹,和病了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极为伤身体,又不知道药效到底如何,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吃下去。”说着轻视地看了青城一眼,“总之我不会让你们看笑话。”说完话也不管那瓷瓶,转过身侧躺在chuáng上。
那青城被冤枉,心中有委屈却不知道要怎么诉说才好,委在旁边低声哭了一阵,chuáng上的任延凤仍旧无动于衷,青城看到chuáng上的瓷瓶,像看到希望一般拿起来打开盖子,倒出来一看里面倒是有几颗药丸,发狠地拿起一颗含在嘴里,未及咽下已经道:“世子爷不信我的话,我就做给世子看,世子不知药效,我就替世子试了。”
等到任延凤大惊失色地转过身来看,青城已经将嘴里的药咽了下去。
任延凤急忙捏起青城的下巴,“快……快……吐出来,傻丫头……你这是做什么。”
那青城只是含泪笑着就是一动不动。
任延凤道:“你何苦来的,这药本来就是我一人的份,如今你吃了不光白白伤了身体也让我不知怎么办好了。”
青城是个痴心眼,平日里只为任延凤着想,听得这话趁着任延凤不注意将剩下的都倒进嘴里吃了,“那我就替世子病这一次,反正我日日夜夜服侍在世子chuáng前,世子染病我也极容易被传上,世子就做做样子,病就由我来得,不管是御医还是郎中见了我的模样都不会再疑心。世子无碍,也成全了我的心。”
任延凤看着满脸泪痕的青城追悔莫及,一把将青城抱在怀里,“府里这么多女人唯有你是个痴人,我是心里不好受,无处发放才会骂起你来,我心里何尝不知道你的好。”
青城拿起帕子来擦眼泪,“世子知道就好,不枉我这一回。”
任延凤难过地道:“只是要累你受苦。”
青城摇摇头,“不要说这点苦痛,就算是为了世子丢了xing命我也愿意。”
任延凤紧紧低抱住青城,听着怀里小声的抽泣声,嘴角不为人知地上扬,露出藏在心里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