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二太太止住眼泪,转头看向薛崇义,讥诮地道:“这府里都是容华cao持的,哪有我半点功劳。”
薛崇义的脸顿时黑了,“莫要说起这个,她一个十几岁的丫头还能持家不成?整个薛家上上下下还不是你一直管着,四弟虽然在京里,哪里懂得府里的许多事,不过瞧着容华在人前说几句话便以为她做了多大的事,其实还不是有你,否则怎么不见她有半点损伤。”
薛二太太委屈地哭起来,“你心里这样想,府里的其他人却又不是这样。你不听听多少人夸容华呢,我辛苦这些年竟不如她了。”
薛崇义咬起牙来。
薛明柏、薛明霭也不敢cha嘴,只在旁边听了。
“如今容华有了身孕,你们都要小心着些,免得冲撞了她。明睿请了御医来看,说是头几个月不安稳的。”
薛崇义听得这话无名火起,“还让我迁就她不成?却不知道她家里尚有个傻哥哥,将来生下孩子不要让我薛家蒙羞那便是佛祖保佑了,还能求其他?”
薛二太太温声道:“话不能这样说,容华是长房长媳,肚子里的孩子和别个不同,jīng贵着,出不得闪失,连娘都免了她的晨昏定省,你若是让族里人来府里,说不定要说出什么话来,万一气到了她那可怎么得了。”
薛崇义没想到平日里在自己面前不肯受半点委屈的妻子这般软弱起来,又瞧二太太嘴唇苍白,脸色晦暗无光,表qíng更是屈就、压抑,不自觉地抬高了声音,“我就看她能闹出什么花样,母亲再偏着长房也不能任着她乱来。”
薛二太太悲悲戚戚地哭着,“老爷就不要争口舌之快了,好在老爷、明柏、明霭都安好,府里的事也暂时jiāo给大媳妇,我……”哽咽得难以继续。
薛崇义道:“你不能就这样白白伤了。”
薛二太太叹口气,“我是小事,”说着将薛明霭拉过来坐了,“明霭的婚事重要,老爷还要去母亲那里说说,就算要顾着明睿的面子,却也不能太委屈了明霭,常宁伯家来人说了几次,明摆着是要将场面走大些,四小姐的嫁妆多,我们两家总要互相迁就,免得让外面人看了笑话。”
薛崇义目光闪烁,“我和母亲提过,母亲说不能乱了规矩。”
薛二太太睁大了眼睛,“老爷就不管了?”
薛崇义道:“我也不是不管,只是要慢慢和母亲说。”
薛二太太泄气了般躺在chuáng上。
薛明霭几个人刚要离开,婆子进屋来道:“常宁伯府一位管事妈妈来了。”
定是要说明霭的婚事。
薛二太太支起身子,“快让进来。”
……
“皇上召了英亲王进宫。”
庄亲王让了磨了墨接着写字,“都说了些什么?”
密探道:“皇上让英亲王给八皇子写篇祭文。”
这不新鲜,英亲王这个闲散王爷也就会舞文弄墨,皇上让英亲王回京办差,结果差事没办完听说八皇子病重,英亲王就又径直去了陪都,将差事完全忘诸脑后,这样的人难道将来能做储君不成?
这次他虽然在朝堂上吃了亏,却是真正的赢家。安亲王爷没等到圈禁就被赐死,安亲王府被封,皇上随便赐了座宅第给世子,安亲王一家算是完了。皇贵妃贬为华妃,蔡氏一族被义承侯赵信的案子牵连进去十几人,都是朝廷重官,没有了子凭母贵,九皇子还能争过他不成。
虽然皇上现在没有下令立他为储君,但是以他在朝中的势力,大局已定。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要让人盯着薛家,万一和硕长公主手里真的有什么东西能扭转大局,他定要先别人一步将东西拿到手。
……
容华在老夫人跟前挑子孙佩玉,老夫人又让李妈妈拿了准备好的金锁。
掐金丝镶宝的红漆面双吉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是大大小小九只金锁,锁上都刻着如意纹,容华拿起一只金锁仔细看了看笑着道:“怎么会有这么多。”
老夫人笑道:“这些金锁都是我小时候戴过的,每两年换一只,及笄之后最大的那只戴到出嫁之前,先皇特命造办处打造的,上面的宝石都是jīng挑细选,满京城也找不出和它相当的了。”说着顿了顿,“你这胎若是男孩就用子孙玉,女孩就用这些锁,也不用再挑别个。”